自打凌昭教出第一句“悄悄话”起, 车内就默契地陷入某种各想各事的沉默。凌昭专心开车, 薛葭葭自顾自地摆弄手机。
“吃饭,逛街,看电影, 去公园!情侣必做!”自家白痴小妹的叫嚣还在耳边回响, 凌家幺女唠叨过的所谓“恋爱常识”当时遭到凌家长子的漠视加鄙视, 但在约会时还是不由得拿出来考虑。
逛街?太费神, 又吵;公园?要在众目睽睽下谈情说爱么?于是四个选项仅留了一半幸存。饭已经一起吃了几次了,对她的口味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那么,她都看什么电影呢?
漆色的眸不动声色地自车内的后视镜转向看身边低头看手机的女孩,趁着前方等红灯的空儿,他终于艰难地开口,“葭葭……你平时都看哪种电影?”
正在全神贯注于手机QQ和工会里的人闲聊的她满不在乎地道, “随便啊。”其实上一次去电影院已经是NNN年前的事了,对于一个玩网游的PK狂人, 只要有了网络, 摸到电脑就只会在游戏里杀人越货,哪里来的美国时间看电影……
觉察到凌昭的弦外之音,她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手机界面转向自家男友倾国倾城的脸上来, “你还没买票?”
“嗯。不知道你喜欢看哪种。”他有些不自在,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情绪叫作“纠结”——本想自作主张先订了票, 但又担心她不喜欢剧情;可现在票不在手, 倒又显得他准备不充分……
相较之下薛葭葭的思维就简单得多, “那好啊, 去看看电影院有什么片子我们慢慢挑嘛。”
——“记住,看电影一定要看恐怖片!越恐怖越好!这样在她面前你才会更有机会表现你的可靠,顺便还可以卡卡油!”白露上扬的音调带着某种莫名的委琐,在当时她表现出的这种仿佛自己卡到油一样的兴奋情绪也被自家兄长以一记寒冰视线瞬间降到冰点以下。
在电影院的宣传橱窗里走了三四个来回,他由着她再三挑拣,目光下意识地在那个号称年度恐怖片之首的《X咒》阴森奇诡的海报上逡巡了许久。
最终听得她无奈叹息似的声音,“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看恐怖片吧。”
他心里蓦地一喜,脸上仍是平静无波,甚至是挑了眉去等她给理由。
“其他片子都要过一个小时左右才上映,算到看完都已经五六点了;只有这个《X咒》还十分钟就上映,看完正好四点半。”她娓娓道来——挑电影的因素完全在于时间,对于哪种片子反而不加考虑。
他听她一派镇定地解说,倒有些迷惑——难道她对“恐怖片”并没有什么大的反感恐惧么?为什么挑选的时候居然还一视同仁地将它考虑在内。
但迷惑归迷惑,既是她拿定了主意,他便顺着她去买票。
瞧着她饶有兴致地把玩着电影票,他终于忍不住关照,“你不怕看恐怖片么?”虽是有白露说的那般好处,但他还是不忍心她看个恐怖片被吓得六神无主。
她抬眸,似乎在努力地总结答案,“我好像很多年没有看过恐怖片了。趁今天有你在,看一下试试看。”
他沉默了。
原来是,有他在。
她才这样一点也不怕。
心情忽然有点暖暖的,柔软着。
“吃点什么?”影院里有着小型的超市,各种零食齐备。他牵着她经过,看到旁边有情侣很温馨地抱着大桶的爆米花一起入场,于是现学现卖——
“爆米花?”
她摇头,“我不怎么吃这个。”纤指一扬,“我只要果冻。”
他依言替她从货架上取下五六个碗装的果肉果冻,又从旁边取下一瓶纯净水和一盒酸牛奶,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愉快地去收银台结账。
“……怎么?”看到她一直不说话,他来牵她的手,唇角保持着好心情的弧度。
她垂眸,专心研究两个人交握的手掌;过了一会,才两眼亮晶晶地抬头看他,“这也是你在和我吃饭时观察到的吗?”她戳戳袋子里的酸牛奶——她喜欢的牌子,喜欢的口味,几乎每次吃饭时都会点作饮料。
“嗯。”
“那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有色饮料,一直都是喝纯净水。”她晃晃他的手,带着小聪明的狡黠,“我也知道了哈!”
“嗯。”他笑,握紧她手,“真的除了果冻别的都不吃么?”瞧瞧他袋子里拎的东西,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家里的那个妹妹,零食多得让柜子都放不下;母亲大人还很纵容地帮衬着说“女孩子都是喜欢吃零食的”。
“除了果冻,我对别的都没有渴望。”她耸耸肩,拖着他往里走,“如果不是为了果冻,我想我一个学期都去不了几次超市。”——加上网游打得昏天暗地,有时候果冻的魅力都敌不过网络。
“你真好养。”一台电脑,几个果冻,要求实在少得可怜。
“那是当然。”她很得意。
他哭笑不得。
距离电影播放还有几分钟,葭葭看看周围,多是小情侣,稀稀拉拉地分散坐开——今天是工作日,来这里的大多是学生情侣,几百号位置由三十个不到的人分,人均面积是相当大……
趁着灯还开着,她拉他坐定,随即开始拣点那些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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