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微凉趁着更衣的间隙询问有月:“关于谢家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谢氏明面上的人事自不必说,青州谢氏藏有一股兵力,就隐没在青州各大庙宇之间,日常扮作僧侣,庙宇内也藏着军械之物。”
有月挤眉弄眼:“这还是前段日子主子您给的启发。”
她说的是她透露给陌惊弦,寂竞彦在相国寺藏兵一事。
“因着亳州的关系,主子爷一直很关注青州谢氏,能从他们日常行事、钱银往来中推断出他们暗中藏了一支兵力,只是一直摸不准藏在哪里了。”
直到她把寂竞彦给卖了。
陌惊弦从她这里得知寂竞彦背后有世家的支持,又有相国寺藏兵的诸多线索,便顺藤摸瓜,查出了支持他的便是青州谢氏。
再顺着寂竞彦的行事逻辑一找,果然发现青州诸多庙宇与相国寺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有那个谢元的消息?”
因为谢元被谢愚重点关照过一次,陌惊弦自然也对此人重点关注。
有月点头:“这个谢元被谢大公子忽悠过后,倒也沉得住气,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直接回了青州。前两天刚来的消息,他又带着商队往北地去了。”
如果他真的是个行商,那么,他在过了年之后就马上带着商队跑生意,倒是十分贴合行商这个行当的。
但是谢愚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谢元不是。
谢愚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具体言说,但他的行事已经说明了一切。
“以后有谢元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
“属下遵命!”
“对了,谢家那几个人为什么那么早就赶来御京了?”
“这个……”有月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慕兰见过孝安县主。”
石慕兰站在花廊下,也许是见到她们主仆在耳语,怕是凑近了难免有偷听之嫌,便扬声先打了招呼。
陌微凉抬起头来,只见花廊下独自站着一个粉嫩佳人。
她穿着玫瑰色霞影胸衣,妃色双臂绣彩蝶戏花小衣,齐胸烟纱撒花襦裙,臂弯里挽着同色的披霞,将少女的娇嫩展现得淋漓尽致。
陌微凉看着她款款走来:“石小姐这是在等我?”
石慕兰看了有月一眼:“我有些话想与县主单独说。”
有月一动也不动。
陌微凉其实没什么兴致跟这些小姑娘纠缠,如果她跟上次在猎场一样,跳出来找她的麻烦,她不介意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是这样明显来示弱的,她真心不耐烦。
她笑道:“我与石小姐没有什么可单独说的话。”
石慕兰难堪极了。
她本是当朝太师嫡亲的孙女儿,自幼也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本来她不必来陌微凉面前受这种羞辱和委屈。
但是,谁让石家上上下下都只念着要推周王登上太子之位呢?
她是世家的女孩子,享受世家的各种优待,就要有为世家牺牲的觉悟。
她原本想着,不过就是一点口角,她都已经被禁足在家里那么久了,就是惩罚也该惩罚完了吧?
但是正月初二,周王妃回府的时候,却突然跟她说什么,小姑娘家之间的误会,还是要分说清楚。
硬逼着她来跟陌微凉低头。
她能怎么办?
明明都要跟谢家联姻了,她马上就不是石家的人了,所以趁着最后还有一点儿用处,就要在出阁之前全部用完吗?
她终究还是咬紧了牙关,顶着无尽的羞辱之感,来给她道歉。
却换来这么一句话。
饶是再好的修养,石慕兰还是红了眼眶:“县主,我是诚心实意的……”
女孩子哽咽的声音真是让人心疼啊。
可惜她的心都拿去喂狗了。
陌微凉不仅不觉得为难,还有点儿想笑:“石小姐可别哭呀,我这个侍女最讨厌人哭哭啼啼的了,你小心她烦躁起来,会打得你哭不出来的哦!”
石慕兰噎了个半死!
她又气又委屈:“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都已经来跟你低头了,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这好好说话不就好了嘛!低什么头认什么错?咱们上次吵架不都已经结束了吗?你这突然拦住我的路,我还以为你不服气要来打我一顿呢!”
“我疯了我来打你?我自己一个对你们俩个?”她脑子又没有被门给夹了!
“不是来打我,你就把路给让开啊!”
石慕兰下意识地就想让路,但好在她还没有被气糊涂,马上反应过来:“不对,你胡搅蛮缠!我本来不是要说这个的!”
陌微凉好奇了:“那你要说什么?”
“我……我要说……”石慕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陌微凉突然上前两步,凑到她面前。
她吓得想要后退,却被她按住了肩膀。
陌微凉本来比她年纪要小,但是个子却跟她一样高,还跟着有月习武,手上的力气不大,却足够将她牢牢按在原地,无法后退。
石慕兰一瞬间心慌极了,她该不会是要打她吧?
失策了!早知道该带几个侍女一起过来的!哪怕打不过,也能趁乱逃跑啊!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动手的话,我就要喊了!”
陌微凉笑盈盈地:“你喊呀,这是公主的地盘,你就是喊破喉咙,公主也会护着我。”
石慕兰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整个半日闲都是宜佳公主的,公主对她有多好,她都看在眼里。
她要是真的喊叫起来,说不得,这楼里的仆妇能将这里围得结结实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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