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莘见她们谈及拐子,也接了一句:“最近几年确实拐子猖獗,公主若是去往人多热闹之处,还是多带些人手为好。”
宜佳公主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怎么说?”
谢莘道:“不敢相瞒公主,青州前两年出了一桩大案,不是公主是否听说过?”
宜佳公主不知道,陌微凉也不知道。
谢莘便缓缓道来。
前两年,青州州府接到一名老妪报案,说是她家孙女儿进城卖布匹,一去不复返。
老妪在家等了好几天,还托同村的人去孙女经常去的布庄打听过。
只知道布庄老板当日收了布,给她结算了钱银,那姑娘就走了。
但是城门守备们都表示没有见到这个姑娘出城,姑娘消失在了城里。
老妪不甘心孙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硬是拖着老迈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到州府衙门,击鼓告状。
人口失踪本来算不得大案,但是这老妪击了鼓,非要坐在州衙门口等待结果,引得四里八乡的乡民们都来围观。
州府衙门没办法,只能顺着查一查。
这一查可不得了,失踪的数量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多!
失踪之人,不论男女老幼,不下数百人!
整个青州都震惊了!
连青州谢家都惊动了,家主派人亲自过问此事。
州府衙门得了谢家的支持,调查起来便更加顺利了,一路查到了一个拐子团伙上,这才真相大白。
原来这一支拐子团伙是从北地来的,北地高门大户还残留着豢养奴隶的恶习。
但是北地废除奴隶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他们想要补充奴隶,又不敢把手伸向自己国内的民众,就滋生了拐卖大凌百姓前往北地,充当奴隶的这一行当。
这一批拐子在青州盘踞了几年,他们一般盯中那些孤苦无依的人,如此,人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为他们打抱不平,替他们报官。
只是没想到,他们谨慎了几年,一朝不慎,拐了个家中尚有亲人的女子,而这亲人,能够为了这女子,不顾自身,敢冲到州府去击鼓报案。
谢莘道:“那团伙的驻地,还有许多没来得及送走的百姓,都被州府给解救下来了。”
“那名女子呢?”
“就是可惜那名女子,她已经在上一批被送走了,出了国境,没了消息,找不回来了。”
众人一阵唏嘘。
谢莘道:“不光是青州,我们一路走来,路上遇到各州县的学子,与他们交谈得知,数个州县都有听闻拐子出没,只是不像青州出了这样的大案。”
石基也道:“我在淮州也听闻有拐子,还只当是淮州临近南疆,是南疆愚民所为。没想到青州竟然发生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宜佳公主倒是不怕,她出入身边都带着护卫和侍女:“北地还残留着豢养奴隶的恶习吗?”
“听闻百年前奴隶的境遇极为凄惨,生死都捏在其主手上,随意便可打杀,哪怕杀了别人的奴隶,也是赔偿几个银钱了事。没想到北宸建国百多年了,还残留这等恶习!”
谢莘摇头:“此等恶习岂是一个法令就能彻底废除的,只要还有人念着奴隶的好处……私底下在庄园里养一些奴隶,对外只说是家中仆妇,也没人能说什么。”
奴隶死了,就报个伤病,官府还真能将这主家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吗?
不说北宸,在大凌,家中仆妇也基本等于私产,生死也是掌控在主家手中。
宜佳公主冷笑:“那胆大包天的拐子要是敢在御京露头,本宫就让他们瞧瞧我大凌的律法可不是北宸那种摆设!”
石慕兰也觉得心惊:“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跨过国境,来到我大凌拐卖百姓,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不知道那个团伙后来如何了?”
谢莘道:“青州州府顺藤摸瓜,将那个团伙留在大凌境内的其他窝点都给端了,解救出许多受害的百姓,那些匪人也被判秋后处斩。”
只是那个州府,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哪怕他最后清缴了这窝匪人,年终考核的时候还是落了个“下等”的评价,被免去了职位,丢了官身。
如今窝在青州一个小县城里养老去了。
不过这样扫兴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说了。
果然,几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结局,都很是高兴。
“真是太好了,那些获救的百姓都应该好好感谢那名老妪,如不是她执意告官,这件事还不知道被瞒到什么时候!”
“唉,唯有可惜了那个姑娘,至今下落不明。”
“也不知这老妪如今何人照看着?她仅剩一个孙女儿,如今又……”
谢莘道:“几位姑娘放心,那老妪如今有谢家在照看着。不仅如此,我谢家有走北地的商队,这两年都在北地帮忙打听那些被贩卖到北地的百姓的消息,陆陆续续也拿钱银赎回了一些人,送回他们故乡去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谢荆也开了口:“谢家既然得知了此事,便不会坐视不理。虽然没能找到那位姑娘,但是只要有心,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石基也感叹:“谢家不愧是八百年世家,如此行事,正是我辈楷模,令人敬佩。”
三位石家小姐也脸红红地看着他们,抿着嘴笑。
谢莘连连摇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以当石兄之言。此事若是在座各位遇上了,也都会如此行事,人之常情,不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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