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公子派人送来的!”
铃兰忙抬头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忍耐。
“什么?既然是三公子送来的,那便端来让我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李氏瞥了一眼沈菀笙,见她依旧低头不语,小脸煞白,疼得浑身微微颤抖。
陈婆子便将参汤端到李氏面前,恭恭敬敬双手递给她。
李氏接过喝了两口,赞许道:“果然是国公府的东西,喝起来口感甚好!”
说完,还用帕子擦擦嘴角。
睿嬷嬷和铃兰气到不行,又担心自己小姐再受欺负,都护在她身前不敢离去。
李氏喝完参汤,将碗放下,才缓缓起身,装出一副和蔼的模样道:“既然受了伤,便好好歇息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扬扬手,带着陈婆子走了。
铃兰在她们身后狠狠关上院门。
睿嬷嬷赶紧扶着沈菀笙到里屋躺下,掀开外衣一看,此时伤口的血水又渗出来了,已经将白色绷带上染红了一大片,睿嬷嬷心疼地直抹眼泪。
铃兰拿来温水和帕子,又帮她清理了一番伤口,将药粉撒上去,细细将伤口绑扎好。
沈菀笙轻咳几声,淡淡笑道:“你们莫要担心,这点伤口,我还死不了!”
上一世,李氏仗着自己是她婆婆,动不动就背着人用手使劲掐她,掐得她手臂上全是青紫色,她也能忍住不啃声。
这一世已经好多了。
至少自己没有做她儿媳,至少自己已经在开始着手扳倒魏府了。
沈菀笙想到这里,心中倒是感到宽慰。
院子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
沈菀笙皱眉,睿嬷嬷惊得忙跑出去看,只见铃兰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睿嬷嬷张口结舌道:“这又是怎么了?”
“我将方才太太喝过的碗砸了!我们小姐才不要用她用过的碗!”
铃兰气呼呼地说。
睿嬷嬷摇头叹息道:“不过是一个碗罢了,你也跟它置气?再等几个月,我们小姐便要离了这府去卫国公府了,不用再受她的气!”
幽竹居里就只有她们三人居住,所以关起门来倒也无所顾忌。
沈菀笙苦笑着摇头,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多赚些银子。
她手头虽然有几千两银子和国公府送来的聘礼,但以后嫁入国公府去,这些聘礼是要带去的。
等时机成熟,与宇莫璃和离后,这些聘礼是不可能带走的,剩下的只有自己那几千两银子。
但眼下在魏府自己和睿嬷嬷铃兰也需要花销,李氏是不可能给的。
若是自己有急事要用的话,也只能动用那笔银子。
所以,若是能多赚些银子,那自然是最好的。
她正躺在床上筹划,院门又被敲响了。
睿嬷嬷和铃兰对视一眼,面上露出警惕之色。
铃兰走到门口,轻声问道:“是谁?”
“是我!膳房刘春梅。”
这是刘嫂子的声音。
两人均松了一口气。
铃兰忙将门打开,见刘嫂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忙笑着接过来道:“刘嫂子,您怎么来了?”
刘嫂子亲昵地拍拍她手臂道:“我听说沈小姐受了伤,便熬了些鸡汤来给沈小姐补补身子!”
自从沈菀笙重生后,一直嘱咐铃兰和睿嬷嬷,要与膳房搞好关系,所以睿嬷嬷时常送些东西过去,那刘嫂子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在吃上面,从来不亏待幽竹居。
睿嬷嬷迎上去,拉住刘嫂子的手道:“快来快来,我们好好聊聊!”
此时刚吃过晌午饭没多久,刘嫂子也不忙,便跟着进去,先进里屋跟沈菀笙请了个安,然后才跟睿嬷嬷坐在窗根下边晒太阳边聊起天来。
铃兰将食盒中的鸡汤取出来,想着方才自己好不容易熬好的参汤被李氏糟蹋了,这下小姐又可以喝鸡汤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将鸡汤端到床前,扶沈菀笙坐起靠在床头,然后一勺一勺喂她喝鸡汤。
沈菀笙笑道:“膳房做的鸡汤不错,不过还是不能与你做的参汤比!”
铃兰面色微红,垂头道:“小姐不过是夸奴婢罢了,奴婢哪里能跟人家膳房的厨师相提并论!”
沈菀笙摇头:“在我心里,便是有十个厨师,也不及我一个好铃兰!”
铃兰红着脸抿嘴憋笑,喂完鸡汤又服侍沈菀笙躺下,便拿着碗出去了。
卧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间睿嬷嬷和刘嫂子在窗根低下窃窃私语。
刘嫂子眯眼看看天上日头,抚了抚鬓边被风吹散的几根发丝,笑道:“这天气说热就热了起来,前几日明明还有些凉的!”
“谁说不是呢!”睿嬷嬷附和着,拔出插在髻子上的针线,继续纳起鞋底子来。
“听说老爷最近几日又去冯姨娘院里住了,太太气得不行呢!”
刘嫂子知道李氏对沈菀笙不好,幽竹居里的几个都不喜李氏,便故意捡些让李氏不高兴的话说给睿嬷嬷听,好让她高兴高兴。
睿嬷嬷一听见她提李氏,面上便有几分不喜,撇嘴道:“刚才又来闹了一阵子!”
刘嫂子拍了拍膝盖,瞪大眼睛:“她还有心思来闹?听说她娘家侄子在酒楼闹事,被人割了命根子,只怕日后她娘家再无后人了!”
此时沈菀笙在里屋听得真真切切,她怔了一下,原来宇莫璃竟然将李贵给……阉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无法对自己动邪念了,想到此处,沈菀笙便忍不住抿嘴微笑。
此时铃兰拿了一盘洗过的樱桃进来:“小姐,这是三公子让人送来的樱桃,说是宫里赏给卫国公府的,三公子特地让人送来一小筐给小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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