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声响彻在地下室的长长回廊。
听起来却有些寂寞和不安的味道。
寂寞是因为我不知道在这已经沧海桑田,历史远去的世间,还有谁与我有同样的心思?
不安的是,一个能力之外不能完成的决定,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可笑而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至少我不想有这样的结果。
何况,我此时此刻走在地下室的回廊,实际的情况却像独行在一根钢索上,跌下去...就是万丈深渊,意味着火聂家不仅在这个时代要面对几乎是‘世仇’的妖物,还要得罪这当世华夏土地上所有的猎妖人。
回廊上的照明是精美的铜灯,配上完全复古的长廊装饰,显得古色古香,穿着一身现代正装的我,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
如果不是我一个‘抽风’,做出了这等对火聂家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怕兰萱是不会,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打开这个地下室的大门,也还会继续对我隐藏下去这里的存在。
“没必要打开它,至少现在不是时间,而这里也是我火聂家最后的一条退路。”兰萱是如此对我解释的。
但为什么是最后一条退路,兰萱也没对我说清楚,可能兰萱也会担心我误会,她补充了一句:“正凌,不想让你知道这条退路,是因为怕你少了一分动力。”
我当然理解兰萱这种心情,原本我就没有童帝这样强烈的‘目的性’,在我心中属于聂焰的东西还没复活,如果再有一条相对安全的退路让我知道的话,兰萱是不敢去‘赌’这个结果的。
脚步声继续在长廊里回荡,尽管这个地下室已经被打开,但唯一能活动的区域就是这条长廊,加上长廊某处的一个大厅。
这是兰萱一再提醒我的事情,也是对这里每一个‘来宾’的警告,只不过兰萱不觉得选的地方太远了吗?我在这个长廊之下走了五分钟,还没有看见那个所谓洞开的大门。
“只有洞开的大门之后才是那个聚会的大厅。”这也是兰萱一再提醒我的事情。
我已经在这个长廊内走的太压抑了。
而终于,随着这一步的踏出,我在长廊一个转角之后的尽头看见了那扇洞开的大门,同时也看见了在我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和这里的古风融合的很和谐的身影。
此刻的他懒洋洋的倚在长廊的墙壁上,手中不停转动的是一只长长的竹笛。
这一次,是一袭青色的汉服,如果说这地上的古风长廊是一幅画的背影,他应该就是那个完美的画中人,这个人是——童帝。
经过了一番生死大战,莫名的默契,我对童帝的感觉早就已经变得复杂了起来,这种复杂说不上来,但的确已经完全不是讨厌,不亲近的感觉了,但也说不上亲近,根据最自然的反应,我看着他竟然只是微微一笑,便迎了上去。
但童帝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是高傲的神态,斜眼‘瞥’了我一眼,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你不笑的时候,还显得没那么讨厌。”
说话间,我们已经很自然的并肩而行,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奚落,而是略带调侃的说到:“堂堂水童,如此大的聚会,不在大厅里呆着,却在长廊里站着是怎么回事儿?莫非也是怯场?”
童帝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冷淡:“他们也配?”
他们也配什么和他同呆在一个大厅?还是他们也配让童帝怯场?这句话我并没有深究,我早就习惯了童帝这种风格,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并不是太在意,只是换了一种相对郑重的语气说到:“两个选择,一个是配合我,第二是看戏,你选哪个?”
“我在长廊里等你,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想证实一下。如今看来不用了。”童帝并没有给我正面回答,反倒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童帝,莫非他已经了解?
但嘴上还是追问了一句:“你想要证明什么?”
童帝手中的竹笛轻轻一转,眼中却出现了奚落的神情,昂扬着下巴看着我:“叶正凌,你该不会真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想要把早就成为一盘散沙的猎妖人拧成一股绳儿吧?”
说话间,他的剑眉轻轻一挑,然后又用一种夸张的同情的神色看着我,说到:“那么叶正凌,我可真的会笑话你的。”
“嗯,你笑吧...我的想法还不止如此。”既然那么好笑,我也很干脆的再次挂起了笑容。
“我说了,你笑起来比不笑还要讨厌。”童帝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也不明白,我的想法不止如此,那还要做什么?
只不过,就是如此...也已经很让我震惊了,我要做什么?竟然是童帝猜到了几分。
说话间,那扇洞开的大门已经越来越近,我已经无心再和童帝说些什么...反而是心跳加快的越加,一种另类的热血沸腾感燃烧在我心间。
“叶正凌,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情。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把所有的猎妖人拧成一股绳儿的。就算火聂和水童如此名声的家族,也只不过得到了天下猎妖人的几分敬畏...而除开火聂水童,这千百年的历史,何止一个惊采绝艳的猎妖人?包括在民间也有莫大名声的,也不能做到这一点。”我沉默,反而童帝在我耳边啰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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