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旋耕犁的改造法子——这样——”,傻汉子不具备自家闺女那种侃侃而谈的能力,从椅子上出溜下去,蹲地上描画起来……
很快,三个大男人全部在地上蹲成了一个小圈圈儿,埋着头弯着背,嘿嘿,现在,都跟小豆丁差不多高啦!
阿珠百无聊赖,自己在这间古代官员的办公室里面转悠,看到木制的花瓶架,不由又想到了藤蔓,以后,还可以把藤制花瓶架也制作出来,想来藤条所独有的弯曲弧度和张力,与木制品的直线条结构风格迥异,更可以富有造型的变化,前世里见过的,通常就有鱼形、尖塔形等多种款式。
“三老”又说到了一个从前没听说过的官名,叫什么“田曹掾史”,主管垦埴畜养的,说是要把陈大川的“旋耕犁”改造图案与使用法子和功效上报给这位“田曹掾史”,同时给陈大川请功。
至于藤蔓的编织大业,镇子上的两个“大佬儿”全都拍板同意,并且,李千总私人赞助二百两银子用于启动基金,“三老”也从镇衙门拨出一百两银子做“赈灾恤民”之用……
虽然只是想建起一个应急的短命企业,这就同时具备了官方与民方联营的模式了,阿珠很欣喜很乐见这种模式形成,原本还对于自己的能力稍稍保留的那么一点子怀疑,此刻烟消云散。
要知道,有了这三百两银子做底儿,自家再复制出来这一堆儿财富,那——解决陈家庄满村子人一年的吃饭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当然,咱得把它办成一个可以盈利的小企业,李千总的私人投入,一定要有回报,这才有可能日后继续合作不是?
还有镇衙门的拨款,这可是沉甸甸的信任,更加不能辜负。
阿珠的声音微微的有了点儿颤栗,是兴奋闹的。
“那我家出三百两银子,算咱三方的合伙经营,以后,我会拿支出与收入的帐表给二位大人查看,陈家庄的灾患,就全盘交给我吧!”
本来是一桩非常美满的事情,结果,在镇衙门的账房和李管家送来两张薄薄的纸片的时候,阿珠都要哭了。
“我——我不要这种纸!我要银子,一块一块儿的实实在在的银子!”
任凭那两个大男人怎么跟小豆丁解释,这银票使用起来是更方便的,那么多银两你也不好携带不是?
小豆丁依然赖在地上不起来,最后连撒泼打滚儿最不入流的法子都拿出来用上了,才算得到满足。
哎!到底是乡下来的小孩子,根本没见过银票的妙处,瞧这闹腾的——
陈大川的脸紫红的能一摁就往外冒血了,尴尬呗!自家这闺女犟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
他哪里知道,那薄薄的一张银票子,虽然也能被复制,但是,同样的银票你去钱庄里取两次,那掌柜的不跟你拼命才怪!
还是闷声发大财,一模一样的银子,你复制再多都不会被人发现问题。
好家伙儿!千总和“三老”两位大人,哭笑不得的安排自己的手下,去钱庄里兑换成银两,再给陈家这位难缠的小姐送过去……
很是丢了一把形象分儿的阿珠丫头,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目的达到了,脑袋扎到亲爹的胳肢窝儿里不再见人了,回家的路上,都撒娇卖乖的给陈大川抱着。
结果,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了大姐阿兰张皇失措的往这边跑,双手挥舞着,哑声尖叫:“爹——快回家——娘——!”
王氏,到底还是提前发动了。
双胞胎能维持到这个月份就算很难得了,还赶上了经验丰富的王老太太在身边,王秀娥捂着肚子一打愣神儿,就被发现不对头儿了。
“今儿——孩子有点儿闹腾——稳一稳——就没事儿啦!”
最初那几下镇痛,王氏还根本没拿着当回事儿,平常似乎也会这样,三不五时的抽痛几次。
原先那四个娃儿,都是痛的狠了,连起时辰来受不住,才赶紧躺下叫稳婆的,现在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呢!
可是那肚子忒硕大辉煌了,王老太太本来就很震惊,现在更是惊骇,只管高声叫了阿兰阿草两个姐妹,安排去叫蒋婆婆来看看才放心。
这姊妹两个也是实心眼儿的,关了铺面的门就一齐往蒋婆婆家跑,都没想到分兵两路是不是更合适更省时间——
幸幸好儿,蒋婆婆在家,收拾了东西跟着过来,王氏这会儿又没动静了呢,很抱歉的跟蒋婆婆客气几句:“其实——没到时辰,就刚刚——孩子动弹的厉害了点儿——”。
可是既然来了,那就摸摸肚子检查检查,蒋婆婆洗了手,跟王老太太寒暄着,习惯性的上下左右那么按按……
“已经入了骨盆了……你——不疼?”
产妇不疼的“嗷嗷”叫,稳婆反而脸上变色。
“要不——挪到产床上——我再看看——”,蒋婆婆是个稳妥性子,讲究的人家,生孩子都是找的专门的小床,铺的是旧被褥,或者还要垫上草木灰之类的,免得污染了平日里睡觉的地界儿,让男人嫌弃污秽……
王氏还笑得欢呢:“就在这儿看吧,离生——还早着呢!”
她是拿着过去生那四胎的经验对待这一对儿小祖宗的。
结果怎么样?蒋婆婆把被子往王氏腿上一搭,汗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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