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每日里琢磨怎么把藤蔓斩草除根的陈家庄村民,终于停止了徒劳无功的砍伐活动,开始换了一种全新的眼光,冷静的看待眼前的祸害。
而刚刚被委以重任的四位“大师”,签订完契约,正紧锣密鼓的开始尝试藤蔓茶几与沙发的编制活动。
两个妇人分别叫做栓子媳妇和棒槌娘,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只不过,棒槌娘更苦命些,早早的死了丈夫,自己带着一个儿子过日子。
三癞子就是比赛时现学手艺的小瘦个儿,全身没长半两肥肉,在家排行第三,也是陈氏子弟,在村子里属于干啥农活都不算得意的人物。
最完美无异议的,当属一个叫陈大庆的汉子,跟陈大川在一个辈分儿,双臂粗壮,手指头却灵巧,不但田地里的活计是一把好手儿,木作活儿、垒墙泥瓦、编织日常的筐子篮子,那也全都是一等一的手艺。
编织这活儿不算太重,女人也完全可以胜任,顶多是制作茶几和沙发的支撑架子时,互相搭把手儿。
有两个王家老爷子老太太掺乎着,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孤男寡女在一起,又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的妖蛾子绯闻出现,小东家可是说清楚了,谁先制作出来一套完整可用的家具,谁的工钱就翻一倍。
做工地点也不限制,只要不把图纸拿走,随便你在自家屋里怎么熬夜练习……
阿珠设计的这一款家具,就是一套沙发椅与一只茶几,沙发椅分成三个,两个单人座儿,一个三人座儿的,茶几的长度跟三人座的沙发相等。
不介意你往里面加木料作支撑,只要漂亮又实用,就算成功。
白日里,四个人集中到东家那院子里做加工,可以彼此交流沟通一下,或者互相参照着做一下改进。
阿珠放开手,专心去琢磨那些藤蔓的枝枝叶叶,她发现,这些变异了的祸害,其实全身都是宝,从藤蔓上剥下来的藤皮,柔韧度也很可观,晾晒之后白白亮亮,完全可以劈成细细的线条,做出新的装饰品。
没几天,陈大庆显示出了自己卓越的领导才能,无形中已经成为这四个人的主心骨,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经验教训,也都由他侃侃而谈……
剥皮后的藤蔓,再用一种叫做“硫磺”的东西熏一下,颜色更漂亮,质地更结实。
村民们经常涂刷门窗的一种最原始的油漆料,刷在藤蔓的外部,也能很自然的融合,表面亮晶晶的……
阿珠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二大娘,明儿送菜也带着我,回镇子上看看我娘。”
王家姥娘自然也很想跟着去瞧瞧大肚婆闺女,于是把家里都交给王老爷子,小黄也被嘱咐好,就守在院门口,祖孙二人才放心大胆的离开了陈家庄。
其实也没啥可防备的,陈家老宅儿的人在远处偷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王家老两口习惯了,老太太甚至攒着劲儿,想要跟陈老太太大战一场呢!
可是咱哪有那个功夫?二大爷家的小麦丰收了,村子里的打麦场就他一家,山子奎子撒着欢儿的晾晒麦粒儿,得羡煞多少村民,急红多少双眼睛?
如果,自己的计划实施开来,那么,陈家庄急红了眼睛的村民,将很快进入狂喜的状态……
可怜的王老太太,竟然还是头一次来镇子上,庄户人家,妇人老老实实一辈子在家围着锅台家禽家畜转悠的大有人在,甚至于女人出嫁也在本村,于是一辈子没迈出过村子的也不是没有。
“阿珠,姥这身衣裳——能应时吧?这还是你娘孝顺给我的新棉布做的哩,可不能到了镇子上,给你娘丢人,惹人笑话。”
王老太太心理还挺脆弱的,想的又多。
阿珠乐的不行,心说别说您的衣裳应不应时,咱这一家子都是刚从村里搬到镇子上的“土豹子”,从头到脚都带着泥土味儿呢,短时间内改不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自己都觉得矮人一头,那根本没办法往下混不是?只要不欠别人钱,谁管谁穿的啥衣裳,美不美土不土呢?
“姥娘你这么穿就最好看了,回头再给您买一根银簪子,耳朵上再挂两个银耳环,手脖子上套一对儿银手镯,嗬,别人还当是从县城里来的老夫人呢!”
这话可把王老太太给逗乐了,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散开,拍着阿珠的后背喷笑:“这丫头!净哄姥娘开心,我要真是那么一穿戴,回头你姥爷非拿烟袋锅子揍我不可!还得撅着胡子骂‘你个败家老娘儿们’!”
“哈哈哈——”,就连赶车的二大娘,都笑弯了腰。
其实,王老太太目前掌管着后院的上百只母鸡,二大娘平日里没少往镇子上运送鸡蛋,花点钱购置上一套银首饰,还是当闺女或者当孙女的应该孝敬的。
庄户人啊想不到有钱了还可以买点奢侈品,顶多扯件子新衣裳就算享大福了。
阿珠开始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真的有很多,除了解决藤蔓的问题,挣几个银子花花,还得记住多孝顺一下父母亲人,最起码,抽个空也给几个女性长辈添件首饰长长脸……
六间铺面,现在已经摆满了四大间,一部分是自产自销的货物,蔬菜、鸡蛋、大米、糯米、小麦面粉,还有一部分从别人家进的货,以弥补自家货源的不足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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