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萱四娘竟然要强行叩关,青云宗上下顿时大吃了一惊。
陈玄华可不敢阻止萱四娘,急切间扯着肖山河,要问个究竟,肖山河推却不过,也只好快速将扶摇宫要找的人以及白千丈的嫌疑说了一遍,陈玄华闻言,急忙向萱四娘道:“娘娘明鉴,您要找的既然是东土姜家的人,那便定非白长老了,白长老他……”
肖山河冷冷道:“这些事我皆已与娘娘分析过,宗主便不必多言了,白长老确实是五百年前出现在我们青云宗的,也确实曾经说过他修炼的乃是破灭神机诀,只是……谁又能确定他说的是实话?或许那破灭神机诀,只是他用来吓退我等,掩饰他真正身份的举动……”
“你我熟读典藉,当还记得,三百多年前,曾有妖王打上青云宗,全宗上下,不可抵挡,便是太上长老也力有不殆,却是白千丈长老一指点出,封印了这只妖王,显露了惊人的封印术,只是不知为何,宗门典藉之中,却尽量淡化了此事,只说是太上长老与白长老两人合力将这妖王封印的,从这件事还看不出来么?白长老便是有意在掩饰自己的封印术……”
他在这里娓娓而谈,从宗主旧事说到对宗门典藉的置疑推理,却说的头头是道,而陈玄华则已大怒,厉喝道:“肖山河,你们肖氏也曾受白长老大恩,便是这般报恩的吗?”
肖山河微怔,在陈玄华筑基后期之威下,有些怯缩,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得到了扶摇宫的庇佑,且有上阶玄诀到手,可作为肖氏一脉的传承之法,日后结成金丹指日可待,又何必再怕这宗主?无论是夺了他的宗主之位,还是另择灵地,开宗立派,都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便胸口一挺,冷冷道:“吾为扶摇宫效力,还在意什么小恩小惠?”
“你……放肆!”
陈玄华大怒,恨不得立刻就向肖山河出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阴瘆瘆的声音响起:“是你放肆!”
微冷声音里,一个瘦小的身形向前踏出了一步,身上顿时滔滔怒威铺天盖地。
此人,赫然便是萱四娘身边的钱婆婆。
谁也没想到,这看似和善的一个老妪,一旦发威,竟有如此威势。
一霎间,陈玄华身形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他有种预感,这老妪若是向自己出手,恐怕自己连一招都抵挡不住。
“算了,钱婆婆,不必动怒,宗主也是心忧他们的长老安危,有情可愿!”
萱四娘淡淡开口,化解了场间的肃杀氛围,目光扫过了陈玄华及另外几位传法长老,轻声道:“若是肖长老所言属实,那人基本上有五成可能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了,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叩关拜访一下这位白长老的,你们可以先好好想一想,确定想要拦我么?”
她说的话里没有丝毫怒气,就像是在叙家常,但浩然天威,却已显露无疑。
书文谷传法长老陈宝砚及栖霞谷长老青鸟立刻恭下身来,表示自己绝无阻拦之意,铁如狂与白千丈关系亲厚,但他虽是个铁脑袋,却也不是个傻子,见状怆然长叹,一手捂住了双眼,背转过了身去,宗主陈玄华也是木讷的站在原地,不敢真的阻止萱四娘。
无人敢拦!
哪怕明知中途叩关,便是绝了白千丈的一切希望,甚至会害死他,也无人敢拦扶摇宫人。
毕竟此时的白千丈,谁也说不准到底死了没有,所谓的结成元婴的希望,更是渺茫,再加上扶摇宫态度明确,定要叩关,青云宗上下,从宗主陈玄华到四位传法长老,再到三位理事长老,却无一人,肯为了一个有可能已经死去了的长老,触犯扶摇宫天威。
萱四娘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诮之色,向钱婆婆点了点头。
这老妪便微微一笑,迈步上前,向那封闭半年之久的石门推去。
石门一开,与世绝隔的死关之地便重见天日。
而在里面闭死关的人,却也绝了那最后一线重见天日的希望。
青云宗上下,有人悲怆,有人长叹,有人窃喜,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也不是完全没有,就在钱婆婆要上前推门之际,忽然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跳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三丈大刀,拦在石门之前,向着钱婆婆喝道:“你想干嘛?”
“嗯?”
众人微怔,向那小小的身影看去。
赫然便是方行,他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竟然在此时跳出来拦路。
却原来,方行在小千岩外,等着与肖剑鸣展开最后一场演武,然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号令发下来,转头看时,却见扶摇宫中人及宗主长老等人,竟然齐齐往飞石峰方向赶了过来,他隐隐感觉不妙,便急唤过金乌,也从后山绕了过来,却正看到了钱婆婆欲叩关的一幕。
白千丈对他,恩同再造,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看别人打断他的清修?
一时间,想也没想,便跳了出来,横刀拦路。
“嗯?呵呵,师长们都不动了,倒出来个小猴子拦路!”
钱婆婆见状,却是笑了起来,一脸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开来。
萱四娘也是微微一笑,道:“小鬼,我欲拜见里面的故人,你让开吧!”
她对方行颇有好感,并不想伤他,因此出言提醒。
方行哪里肯让,叫道:“你这一叩关,里面的人不死定了?我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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