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这边!”坐在莲蓉茶楼二楼的林嘉年,对着楼梯口处的一对年轻男女招招手。
等他们走到面前,林嘉年站起身来,笑着介绍道,“凯志兄,这位别看年轻,可是我们香江首屈一指的年轻俊杰,纳徳轩少东家卢灿。身边这位是……无线的当家小花旦温碧玉。”
“少年英才,久仰久仰!”这位六十来岁,西服白衬衣领带一丝不苟的背头老男人,笑起来眉头挤在一起,很客气的对着卢灿伸手,又对着温碧玉点点头,“温小姐歌美人更美,与卢公子还真是珠联璧合。”
这老家伙还真会说话,温碧玉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温碧玉第一次随卢灿出现在生意场上,知礼的很,微微蹲身。
卢灿握着对方的手,摇摇,“客气客气!”
他在等林嘉年的介绍。
昨晚林嘉年来电话,说有一桩生意要介绍给自己,不知眼前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当得起九龙林家如此看待?
临出门时,遇到来串门的温碧玉,便带着她一起过来。
“阿灿,这位是前保良局总理、义丰行董事长、大公船务公司总经理、大来财务公司董事长,实业家毛凯志先生。”
名头够长,卢灿听到最后一个职称时,握着温碧玉的手,紧了紧。
“久闻大名!”
卢灿这话还真不是虚言——大来财务可是八三年香江金融风暴的罪魁祸首之一。
香江还真是够小,佳宁集团已经跟自己产生交集,而大来财务正在和自己联系。也不知这家伙通过林嘉年找自己,所为何事?
至于说什么生意,卢灿已经从心底拒绝。
四人落座后,毛凯志挥手叫来侍者,上早茶。卢灿瞅这空当,看了眼林嘉年,对方神色中有些喜意,但不像要骗自己的模样。
林嘉年以为卢灿是询问为何约他来,笑着开口,“运大集团很有实力,总部位于新西兰……”
“林兄,还是我自己介绍吧。”点茶完毕,毛凯志擦擦手,笑着打断林嘉年的话。
卢灿做了个请的手势。
“鄙人近些年不在香江,因此在香江知道我的年轻人很少……”
卢灿摆摆手,笑道,“虽然与毛老第一次见面,可大来财务的周丽蓉董事,还有魏子安董事,我还是见过的。”
他对大来财务关注已久,这家公司的投资方是义丰行,也就是毛凯志直接控股的公司,另外两名股东,则是魏子安与周丽蓉。魏家和周家,在香江也算小豪门,颇有资产,这两人又同时是恒荣银行的小股东兼董事。
“我祖籍沪上,民国三十六年来港创业,义丰行之时,我也只有卢少这般年纪,想想时光如白驹过隙,日子真是快啊……”
老头子很能说,讲述他的发家史时,时不时夹杂一两句感慨与奉承,将温碧玉和林嘉年两人听得如痴如醉。
卢灿嘴角带着微笑,眼神中似乎有些迷离,可他心底清明着呢。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底细,一定会被这老家的话语煽动。
毛凯志二十岁带着家人来到香江,创立义丰行,一家主营衣帽用品的贸易公司,货运对象是澳洲及欧洲。生意做得不错,这让他在1963年,三十五岁,便担任了保良局(香江官方慈善机构)的总理事。
六十年代,香江航运业蓬勃兴旺,他借助贸易运输的机会,涉足海运,成立大公船务公司。因为新西兰的地理位置优越,船务公司总部设在奥克兰,毛凯志全家也搬到那里。
七十年代,新西兰的金融政策放开,他联合周家和魏家,成立一家股票及期货投资公司,这就是大来财务。
大来财务的办公地点在新西兰,可业务窗口在新加坡与香江两地,而它的注册地点选择在避税天堂英属诺曼底群岛。
他怎么和林嘉年扯上关系呢?
这人说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是真实的,毛凯志早年在香江时与林家有过交往。这次招引他上门的,则是卢灿借给九龙银行的一吨黄金。
一吨黄金在九龙银行总行公开展出,效果杠杠的。提款潮快速褪去,同时也吸引了许多黄金买家的目光,其中就有毛凯志。
毛凯志不仅承诺以比市场价高一成的价格,购置这批黄金,同时还承诺,将九龙银行作为运大集团的开户银行之一。
林嘉年坐不住了。
第一个条件他权答应——这批黄金的所有权属于卢家,更何况他还用这批黄金的商业价值,抵押给马银,可第二个条件,太让他心动。
九龙银行一直是二类银行,其根本原因就是大客户太少,尤其是经历这波挤兑潮之后,亟需优质大客户的加入。
此前,运大集团在香江的开户银行有三个,分别是东南亚布点充分的恒荣银行、欧美华人社区分布点很广的海外信托银行,以及奥门的大丰银行——在欧洲及北美有分布点。
相比这三家各有特色,九龙银行想要拉拢运大集团,都不好意思开口啊。
现在,对方竟然主动说要在九龙银行增设转账账户,怎么看都是“掉馅饼”啊。
黄金不能卖,又想要对方来这里开设转账账户,林嘉年只得另寻他法——帮对方找一条购置黄金的渠道。
于是,他打电话给卢灿,想要促成两家交易——在他看来,卢家应该会答应的。毕竟之前九龙银行收购卢家黄金只按照市价九成五走,而自己介绍的这条线,则是按照市场价走,甚至比市场价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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