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沈奕向卫生间走去。他把手机往马桶里一丢,按动了冲水按扭。
然后他回到大卧室。
卧室里绑着三个人,正是周泽和他的父母。
周泽是一个看上挺帅气的年轻人,只是眉眼间带着丝丝的凶气,正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沈奕。
旁边被一同捆绑的父亲正在向沈奕苦苦哀求,周泽不耐烦地大骂:“求,求,求给屁。有什么好求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玩也玩够了,爽也爽够了!”
“你这个畜牲!”他母亲大骂,狠狠地咬了周泽一口:“要不是你害人家闺女,你能有今天吗?你害人害自己,害一家子为你奔波,你还不知道悔改!”
周泽狂叫:“我他妈悔有个屁用!人都玩了,死也死了!我牢也坐过了,还想怎么着?这王八蛋现在杀上门来了,他要杀我们全家,你求他有什么用,他要杀就让他杀,老子敢做就敢当!”
“我……”他老父被周泽气得一口气结不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沈奕交叉双臂举着枪靠在门口,看这一家三口活宝一样的闹腾,忍不住笑了出来。
“早听说你是你们三个的老大,果然有点老大气魄。今天早上那两个家伙死的时候,可是求饶了半天,一点骨气都没有。”
周泽一楞:“你杀了孙双和何浩?”
“先阉,后杀……和你们的行为只有一字之差。”沈奕笑咪咪地回答。
周泽看着笑咪咪的沈奕,心里突然冒起一股寒气。
要说真得不怕死,又怎么可能呢?
他只是知道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所以在死前壮着胆子嚎两声而已。
但是现在……听到自己好朋友的死讯,他终究还是害怕了。
不过没过多久,小区外的警铃声便响起,周泽一家人心中同时燃起生的希望。
周泽更是兴奋的哈哈大笑:“警察来了!你他妈的死定了!你快放了老子,说不定还有活的机会!”
沈奕无奈地摇头:“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呢,到头来还是这么个货色。”
他飞起一脚,把周泽踢昏过去。
沈奕迅速回到客厅窗口,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到处都是警察。
一批武警已经做好了强攻准备,正在趋散附近的所有住户。
一名警察则举着喇叭对着这边喊:“里面的人听着……”
“唉。”沈奕叹了口气。
他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个喇叭对着外面懒洋洋地说:“闭嘴,不然我先杀一个。想救人质可以,找个人进来和我谈。最好是有分量点的。”
那警察见窗户里竟然也伸出个喇叭,不由楞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准备如此充分的凶徒。
“怎么办,头?”那警察问黎强。
黎强狠狠地抽了口烟,把烟一丢,说:“我去跟他谈谈。”
“那可不行。”旁边的几名警察急了:“要谈,我们替你去。”
黎强大眼一瞪:“你比老子有分量?”
几名警察同时一缩脖子,这个话他们可不敢认。
“人家都说了,要有分量的去和他谈。好了,准备一下,我这就上去。”黎强大手一挥道,他嘟囔:“老子还不信了,这都网里的鱼了,还能打什么翻身仗?”
“那……至少穿件防弹衣吧。”一名警察提建议。
黎强想了想表示同意。
门铃声丁冬响起。
外面响起黎强的声音:
“我是刑侦大队长黎强,我代表W市公安局来和你谈判。”
“进来吧,门开着呢。”
黎强轻轻退开房门。
他看到沈奕就坐在大客厅一角的沙发上,手里的枪就搁在大腿上。
正是那把丢失了的警用手枪,沈奕的脸上还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
黎强立刻在脸上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在谈判时,微笑是最有利的武器,它可以化解对手的紧张情绪,远比滔滔不绝的空洞许诺要来得有用得多。
然后,黎强慢慢走过来,他举起双手尽可能地放缓声音说:“请放心,我没带枪,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你就是带枪也没关系。”沈奕无所谓地回答。
这个回答一下子把黎强下面想说的话堵住说不出来,他想了想才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我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你看我象激动的样子吗?”沈奕悠闲反问。
黎强再一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位年已四十的刑侦大队长,二十年来也不知破过多少案子,持枪杀人的案件,在他手里破过至少有十余件。但是从没有一个持枪杀人犯,有眼前的沈奕般冷静,沉着。
他看起来毫无以往那些堵在笼中还尝试着要做疯狂反扑的亡命徒做派。
既然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与承诺,黎强到也不急了,他干脆直接了当:“他们还活着吗?”
沈奕用枪指指里面卧室:“没听见哭声吗?活蹦乱跳着呢。想去看看?”
“呵呵。”黎强挤出一丝干笑:“不急。”
“这才对。”沈奕也笑了,他用枪指指不远处的沙发:“坐。”
黎强坐下。
看到黎强坐下,沈奕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黎强有些紧张,却看见沈奕只是走到饮水机前,从下面掏出两个纸杯。
他背对着黎强说:“想喝点什么?这家人是大款,竟然藏了极品大红袍,这回有机会享受一下了。一般我比较喜欢喝咖啡,可能是出国比较多的原因吧,不过偶尔也喝茶,大多数时候喝碧螺春,但都是普通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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