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军确实老了,发过飙之后,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
临下班的时候,才派人送来书面请假报告,在研究提拔花都市副市长的时候,又送来了紧急报告,把钱世军最中意的人选韩梦溪给双规了,这两件事情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钱世军的脸上,让他当着常委的面出一个大大的丑。
虽然之前就领略到金帅的手腕,也知道金帅一贯不按常理出牌,但不管怎么说,金帅之前对钱世军依然还保持着应有的尊重,两个人还没有公开撕破脸皮,这一次发生的这两件事情,就等于金帅在公开挑战钱世军的权威了。
其他的干部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有敢这样干的,虽然钱世军到年底就要退下去了,但现在他还是政治局委员、省委书记,只要动动小指头,就绝对能把挑战他权威的人像碾死一只臭虫似的置于死地。
但金帅不是一般人,之前对钱世军的尊重并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和他闹得太僵影响到了工作。钱世军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金帅出难题,就是一个泥巴人也会有个土性子,更何况金帅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甘心受人控制的人,所以才利用这次召开常委会的时机,对钱世军展开了反击。
金帅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至于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还确实不好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金帅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情,又一次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听着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钱世军的秘书郑辉洪一声也不敢吭的待在秘书室里,跟了钱世军四年多了,郑辉洪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好容易等到办公室没有了动静,郑辉洪悄悄地把门推开了一道缝,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就仿佛遭到抢劫似的,茶杯、电话机被扔在了地板上,文件满地都是。
郑辉洪郁闷了,心里暗暗嘀咕:“你倒是砸痛快了,可是我收拾起来就麻烦了。”
重新洗了一个茶杯,泡好茶后,郑辉洪把茶杯端到了钱世军的面前:“首长,喝杯茶消消火,您的身体要紧。”
“出去!”郑辉洪刚要收拾地上的文件,猛然听到出去两个字,就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抬头看了看钱世军,这一看不要紧,把郑辉洪吓得可是不轻,钱世军面孔狰狞已经不成人样了。
“我说让你出去,你没有听到吗?”
“是、是、是,我这就走。”
急忙扔下手里的文件,郑辉洪狼狈而逃,刚跑回自己的秘书室,就听到办公室里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郑辉洪终于明白了,钱世军刚才是砸累了,现在缓过劲来又开始砸了。
郑辉洪撇了撇嘴,心想还是政治局委员呢,这么大的官怎么一点涵养性也没有,就不知道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吗?
其实郑辉洪真是想错了,领导干部确实有很高的涵养性,也能时时处处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但也只是装出来的样子。领导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涵养性和形象是在公众场所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在私下场合或者说被气到极点,同样会暴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阿弥陀佛不要再砸了,你老人家千万不要气出毛病来,”郑辉洪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即便想去住院也要等你把我安排好了再去,千万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出生没事情。”
也不知道是郑辉洪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钱世军又一次砸累了,办公室里又没有了动静,趴在门边仔细听了听,里边传出了打电话的声音,只不过钱世军的声音大得吓人,不用问电话的另一方肯定是金帅。
郑辉洪此时对金帅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哥们的胆量真是够了大的,敢招惹钱世军,难道他就不怕遭到钱世军的报复?
听到钱世军打电话的声音小了,郑辉洪嘿嘿的笑了起来,金帅这哥们就是有本事,把钱世军气成这个样子,没说上几句又让他消气了,这份能耐真是天下少有,等有时间一定要向他讨教讨教。
由于钱世军的地位太高,在粤海省的干部面前就像一座高高在上的神,不要说有人敢触怒他,就是惹他稍微有些不高兴,下面那些给钱世军抬轿的保证就会把他治得生不如死,所以这么多年了,钱世军在粤海呼风唤雨,养成了一种自高自大的脾气性格。
事实也确实如此,本来省委书记就是封疆大吏,在自己的地盘上跺跺脚,大地都要抖三抖,而钱世军的前面还加上了一顶政治局委员的帽子,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副国级的领导,勉强也算得上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在粤海除了他恐怕就只有老天爷最大了。问题是老天爷谁也没有见过,而钱世军大家却能见到,这么一个大人物杵在那里,本身就够了吓人的,谁敢去招惹他呀。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疯狂,以前没有人敢招惹钱世军,并不代表以后就永远没有,今天金帅就把他给惹上了,让钱世军真正领略到以下犯上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更加懂得了手里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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