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时间里,金帅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抬头看了看,只见韩梦溪也在注视着自己,嘴角上还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意思就像是在嘲笑金帅,怎么样?听到是钱书记儿子的公司,你这个市委书记也怕了吧?既然怕了,那你就不要再拿着强拆这件事情来批评我了。
看了看表,金帅的目光看向了韩梦溪:“梦溪同志,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次因强拆而引起的一切麻烦事全部处理完毕,将处理结果向市委和市政府写出专门报告,我会派市委督察室专门跟进这件事情的。”
如果金帅只让中梁县委、县政府处理这件事情,韩梦溪觉得还好办一点,他完全有能力糊弄过去,可让市委督察室来跟进这件事情,那就不好办了。现在谁都知道市委督察室主任王鹏军是金帅手下的一员干将,除了金帅之外谁的话也不听,他要是来中梁县,韩梦溪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强拆的事情处理不好,势必会带来很大的麻烦,金帅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得罪了他,韩梦溪即便当上了副市长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金帅的手段大家都见过,人家能把市委书记和副书记都挤走,更何况韩梦溪这个没有进常委,排名最后一位的副市长。
韩梦溪觉得左右为难,他现在既不敢得罪金帅,同样也不敢得罪钱伟亮,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只要钱世军一句话,他韩梦溪想当上副市长就只能是一个梦。
没等韩梦溪讲话,金帅大步向中巴车走去,对站在不远处的张铭吩咐道:“告诉洪泽同志改变一下行程,我们回市里。”
韩梦溪一溜小跑的跟了上来:“金书记,你要改变行程不去中梁了?”
金帅面无表情的说道:“梦溪同志,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必要再去中梁吗?”
回去的路上,金帅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朗宏林几次看了看金帅,欲言又止,他觉得金帅自从担任市委书记之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越来越重,让人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如果说金帅在担任市长的时候,朗宏林也许还敢在金帅面前为某个干部讲上几句话,可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个胆量。
朗宏林正在琢磨的时候,发现金帅的目光扫了过来,心中一凛,脸上急忙浮现出了媚笑,他知道金书记一定有话要讲。
“秘书长,听说你在中梁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韩梦溪就是副县长了,对他的情况你一定很了解吧。”
“这怎么说呢,虽然我和韩梦溪同志在一起工作过,但我们两个人只是工作上的来往,”朗宏林字斟句酌的说道:“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特别在农业生产方面具有很丰富的经验,与同志们的团结搞得也不错,只不过工作作风有些强势,同志们在这方面还是颇有微词的。”
金帅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窗外,一直到汽车驶进市政府大院都没有讲一句话。朗宏林真是想不明白,金书记为什么要向他了解韩梦溪的情况,难道仅仅因为两个人曾经在一起工作过吗?
坐在金帅后排的严洪泽此时也在想着心事,这次金帅突然改变了行程,不去中梁县调研,向外界传递了一个很明确的信息。虽然严洪泽不知道金帅与韩梦溪谈了些什么,但也能够猜到金帅对韩梦溪的看法并不怎么好。
关于韩梦溪被提拔为副市长的这件事情,严洪泽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并通过一些其他的渠道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证实,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传言是真实的,钱世军确实要把韩梦溪给提拔起来。
说实话,严洪泽对韩梦溪的看法很差,老市长孙世春在位的时候,韩梦溪当时还是中梁县的县长,仗着有钱世军做后台,不要说严洪泽这个常务副市长了,就是孙世春这个市长也不放在眼里,有好几次韩梦溪竟然当众把严洪泽顶得下不来台。
在官场里,面子是第一位的,更不允许任何人挑战领导的权威,后来严洪泽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收拾韩梦溪,但因为自己的权力不够大,再加上韩梦溪又有钱世军撑腰,严洪泽也只好忍气吞声,但肚子里这股气却始终没有出。
韩梦溪当县长的时候就敢和严洪泽对着干,要是让他当上副市长那还了得?严洪泽自问他是驾驭不了韩梦溪的,唯有的办法就是阻止韩梦溪当上副市长。
严洪泽这个想法是对的,可要靠他单独去实施却是不可能的。虽然严洪泽现在很受金帅的器重,但也仅仅是器重而已,他本人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在提拔副市长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多大发言权。现在看到金帅对韩梦溪的看法并不是很好,严洪泽觉得机会来了。
昨天一天没有到市政府这边来办公,办公桌上积下了厚厚的一摞文件,今天白白的浪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还惹了一肚子气受,金帅的心情可想而知。看了看时间,金帅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文件批阅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抬头看了看,严洪泽走了进来,金帅笑了,他已经猜到严洪泽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的了。作为一把手,要想驾驭好部下,首先要清楚他们之间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最起码要了解谁和谁走得比较近,谁和谁的关系又比较紧张,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能达到用一方去制约另一方的目的,维持官场里的平衡,让一把手有足够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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