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辉越想越恼火,越想越担心,一旦让金帅在近山镇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有那么多的人为他四处奔走,而孟祥辉却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县委书记是管干部的,连手下的镇委书记都管不了,你这个县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到时候市委的板子打下来,说不定就要落到孟祥辉的屁股上。
“金帅同志,你不仅仅是近山镇的党委书记,还是近海县的县委常委,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遵守组织原则,决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金帅脸一板:“孟书记,我再次提醒你,说话一定要有证据,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遵守组织原则了?我又怎么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既然你看着我这个县委常委不顺眼,那干脆建议市委免去得了,反正我的常务副县长也没了,再降一级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你们当领导的心里痛快了,就不必考虑我这个小人物的感受。”
“你……”孟祥辉手指哆嗦的指着金帅,被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包站了起来:“孟书记,希望你冷静以后再找我,咱们这样谈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既然组织上让我全面负责近山镇的工作,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指手画脚横加干涉,否则的话你们就另请高明吧。”
没等孟祥辉讲话,金帅大步走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开着车扬长而去。县委的干部们看到金帅的脸色不对劲,相互看了看,一个敢吱声的也没有,他们也能猜到金帅与孟书记一定是谈崩了。
孟祥辉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贺怀德的电话:“市长,金帅怎么是这么个样子?我和他还没有谈上两句话,就把我给顶了回来。”
贺怀德叹了一口气:“小孟啊,你去近海县之前我就和你讲过,千万不要招惹金帅,如果你处在他那个位置上恐怕你的火气还会更大。这一次市委有些地方做的对不起他,他不敢冲我们发火,在你们面前发发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金帅在近海县群众中的威信很高,你刚去近海县不久,千万不要和他弄拧了,这对你是没有好处的。我还有个会,就不和你多讲了,送你四个字柔能克刚。”
握着嘟嘟响的话筒,孟祥辉真的不知道今后应该如何和金帅打交道,更不知道要柔到什么程度,才能克了金帅这个刚。
放下电话不久,樊玉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孟书记,金帅到你办公室去过了吧,你们谈得怎么样?”
“我们谈得很不好,很显然金帅现在带着情绪,你和他是老同事,你们谈得一定不错吧?”
樊玉峰苦笑了一下:“我们谈得也不是很好,你说得不错,他确实是带着一股情绪。”
孟祥辉突然想到,金帅为什么会这样做?县委书记和县长是近海县的最高长官,金帅即便是对哪一个人有意见,也要拉上一个人对付另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同时得罪两个呢?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不成?
“玉峰同志,你不觉得金帅这样做有些反常吗?”
“我也觉得是有点反常,他告诉我不希望县政府对近山镇的工作横加干涉,如果他和你说出了同样的话,那他的目的也就很清楚了。”
“你分析得很对,我估计金帅闹这么一出,就是在表明一个态度,不希望我们对他在近山镇的工作进行干涉,这小子是在伸手要权。”
樊玉峰大笑:“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去管他,反正市委有指示,近山镇就随他去搞吧,看来我们近海县要出一个独立王国了。”
“如果他一旦搞出什么麻烦来,最后还是要我们承担责任的。”
“孟书记,你对金帅还不是很了解,这个家伙的胆子虽然很大,但做起事来却很有分寸,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干,对老百姓也很好。金帅曾经和我讲过,他当官是为了图名,这样的人他会给我们惹出乱子来吗?”
孟祥辉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然好了,只要他在近山镇做出成绩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算了,近山镇就随他去折腾吧。”
此时的金帅正开着车向近山镇驶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徐建,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前方,一直到汽车驶出县城,才转过头来:“金书记,自从知道你到近山镇工作之后,我的心情很复杂。”
金帅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个复杂法?”
“确切的说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终于能在你的亲自领导下开展工作了,难过的是为你感到不平。”
“呵呵,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不应该难过,上面让我去近山镇工作,实际上是给了我一个发挥能力的好机会。徐镇长,再有大半年就要换届选举了,你就不想在此之前做出一点成绩来?”
“金书记,出成绩是谁都想的事情,可是没有上级的支持想出成绩也难啊。”
金帅大笑:“我不需要他们的支持,要凭自己的能力把近山镇的工作搞上去,让他们看看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徐建想了一下:“前几天樊县长到近山镇去视察,一再要求我们要坚决服从县委和县政府的领导,更要有全局观念,我现在担心的是,一旦我们另搞一套不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去做,他们会不会进行干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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