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方高人!老夫宋缺,请问名号!”宋缺声音不复儒雅柔和,双眼闪亮,抱拳向景添问道。
“道门,逍遥人士。”景添微微一笑,声音淡雅地回应了一声。
“道门?想不到道门深藏不露、韬光养晦,还有先生如此高手!”宋缺略微震惊,盯着景添说道:“那道门王远知恐怕也非平庸,如此说来,道门光‘大宗师’之位,便已经争压天下、乃至更甚!”
景添微笑不语,等同默认。
“好!好好!”宋缺向门口发呆的徐子陵和寇仲二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景添,身上的气势突然缓缓收敛,直至消失。
再次恢复了儒雅俊朗的气质,宋缺上前一步,伸手到:“请进。”
景添知道对方这是口头上的客气,因为整个大堂内部并没有供人落座的垫子,更无座椅。
但景添也无所谓,当即迈步,缓缓走入了大堂之内。
寇仲和徐子陵无语对视,犹豫了一下,只好再次进入了大堂,更显拘谨地跟在了景添身后。
直到宋鲁最后一个进入,宋缺这才再次开口,直视景添问道:“不知大宗师身临,寻我这隐居之人有何事务?”
宋鲁和双龙闻言,陡然双眼睁大。
“请你来帮衬一下我的这两位朋友。”景添并未直说目的。
“哦?”宋缺转移视线,看向寇仲和徐子陵:“既如此,那么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回神,双龙沉默对视,而后寇仲深吸口气,向宋缺郑重行礼:“后辈寇仲,请宋阀主助兵!”
“助兵?”宋缺打量寇仲,又看了看景添,拿不准其中关键。
“让宋阀主见笑,小子眼见天下大乱……”寇仲毕竟是主角,因此说着说着便不再忐忑,言辞清晰地将他是怎么收纳义军,又怎么组成一方小势力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本小子还曾妄想窃得天下,但听了老、景兄分析,小子才知大错。”寇仲最后说道:“此际,小子仅想向阀主求助,助小子的少帅军前去勤王。”
“扬隋当真已成定鼎之势?”宋缺看向景添,认真询问。
“当今天下,无有可挡。”景添点了下头。
“宋阀所获为何?”宋缺直视景添问道,他已经大致想明白了情况,景添才是能够做主的那个。
“你想要什么。”景添淡然问道。
宋缺盯着景添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第一,我宋阀无忧。”
景添颔首:“不动你分毫。”
“第二。”宋缺继续说道:“天下汉为正统!”
“外胡皆卑。”景添再次颔首。
宋缺眼神欣慰,停顿一下,这才说道:“第三,我欲于你尽力一战!”
“这便没有必要了。”景添微微摇头。
“怎么?看不起老夫这几式刀法?”宋缺蹙眉,声音中浮现出淡淡的冷漠。
“你自认可敌大宗师?”景添道。
“老夫武之意乃专!武之神乃极!”宋缺低喝,同时抬手向墙壁那边一抓。
锵——嗡——
一柄宝刀突然自行出鞘,嗡鸣不已。
宋缺并未下一步动作,而是盯着景添沉声说道:“老夫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入无法之境,始懂用刀。”
面色升起傲然,宋缺言道:“老夫刀意极端!全力之下,未必不敌天下之大宗师!”
徐子陵也适应了气氛,这时突然有些唐突地插话进来:“小子斗胆,不知这‘神’和‘意’究竟有何分别?”
宋缺看了看景添,而后五指内勾,往墙上那边探手虚抓。
‘锵’地一声,那把半出鞘的厚背大刀、如若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突然自行飞了过来,落入宋缺左手的掌握当中。
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他的人与刀顿时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让人看去,根本无法分辨究竟宋缺是刀,还是刀为宋缺,感官十分之矛盾,却又感觉当是自然。
下一刻,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徐子陵,令徐子陵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外,没有任何部位可以瞒得过对方的锁定和观察。那感觉仿佛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裸.体,仿若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一堵如铜墙铁壁般坚固压抑、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众人压迫而来,令徐子陵和寇仲二人必须运气抵抗,更要逼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
这时,宋缺的神情又突然由严肃转变成好整以暇,漫不经心地淡声说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下一刻,宋缺锁定在众人身上的刀意,突然变得莫测起来,让人分不清具体是哪处被锁定了。
不过怪异的是,每感知一处锁定目标,寇仲和徐子陵都觉得那才是宋缺真正要攻击的地方,并且那股刀意又是那么的堂皇明显,让人毫无可以抵挡的信心。
一时间,寇仲和徐子陵不禁升起了更加矛盾的感觉,令两人难受得几欲吐血。
便在这时,宋缺突然手腕一番,将刀收回,大堂内的刀意骤然消失不见。
“咳咳咳……”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咳嗽出声,面色难受。
再看向宋缺,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眼中无不升起了惊惧的神色,他们都清楚,若非刚才宋缺故意放水,否则他们早被对方的刀意压迫吐血了,更别提升起对抗的心思。二人不由胆寒,算是模糊地见识了宋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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