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正式上班,申项办所有的人都有投入紧张工作的思想准备。城南区干部也在这两天得知消息,虽心有抱怨,可在基层的干部就是如此,抱怨也白抱怨,工作还得做好。
年前通知定于上午十点的会议没有变,早早,办公室就在院子摆了通知牌。干部们知道今天不必太早,基本上是按时到来。如果是往年,正月初六这天干部们多是抱着露一下脸,然后回去该干嘛干嘛。清闲一些的部门,干部会在元宵节后才真正正式上班。
今年不同,申项办几个科室的领导在八点之前就到了,在办公室琢磨会上该如何发言。自家科室的工作要布置好,以后,办公室会有专人督查工作落实情况,对干部工作进行跟踪、记录入档,是考评干部的重要依据之一。去年,申项办成立时间短,奖金不多,彼此之间的差距没有完全拉开,但今年不同了,工作量大的同时,给出的奖金也丰厚,获取奖金的多少,这一次会议的工作布置有直接牵涉,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也是春节前最后会议上宣布的,如今,大家对杨东轩这个主任信服有加,工作上自觉起来。
杨东轩也是八点前到了,开年第一次会议,又是诸多紧要工作推动之前的动员会,非常重要。虽说已经做了周密准备,在开会前还是要再逐一核查。
申项办这边到来的干部也不少,只是,谁都静静地做自己的工作,完全像没有人到来一般。
宋迎辉在年前就感觉不对劲,春节前后,他都到秦廷峰那给领导拜节。如今,虽离开领导身边,到申项办后体会到日子并不像当初预设那般顺利,直觉到只有靠紧领导,以后才可能借势压制杨东轩这个主任。在秦廷峰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不过,消息也不具体。等到初三初四,宋迎辉主动联系申项办科室的中层领导,他们却都找一些借口敷衍,不肯到他身边聚一聚。
昨天,终于听到一些确切的消息。初四那天杨东轩将申项办各科室的领导集中聚集,吃饭、喝酒、打牌,闹得热火,乘机收拢人心,拉为己用。这种恶行,当真让宋迎辉忍无可忍。而昨天,申项办几乎所有科室领导都集中在申项办开会,将他这个党书记排斥在外。昨晚得知这些消息后,宋迎辉很想拿起电话质问杨东轩居心何在,这样搞法,今后申项办的工作还要不要做?还要不要党的领导?
又后悔自己太大意,没有防到杨东轩这个看起来单纯的人,背后玩起手段来不是一般的凶狠。
这些消息是田浩手下一个人传给宋迎辉的,他之前在市政府,调到申项办后同样没被重用。在基层多少有些消息来源,文璐、向丽梅等将土地入股正常宣传出去后,申项办普通干部中也在传播,这个人手里没有所谓的指标,便想问问宋迎辉,看大书记手中有多少指标,讨一两个总有可能,然后自己可谋求一点实惠的同时,也不算太丢脸。
宋迎辉再三问过后,确认这是事实,心里虽激愤难抑,在这个人面前还是装着书记的份。昨晚,宋迎辉再也无法平静、无法入睡。
他甚至想,早早起来去秦廷峰家外等,将杨东轩倒行逆施向领导控诉,然后市里对申项办进行肃整。只是,春节后那次求见秦廷峰,得知了年后市里对申项办有所变化的态度,曾交待过他,要安心工作,不要错过眼前的机会。这些话虽没有说明,宋迎辉却知道是指什么。杨东轩能够进城南区常委并不是他有多强,而是市里对申项办的重视才有这样的美事落到他头上。
清早朦朦胧胧睡了一会,惊醒来后脑子囊刺痛难忍,双眼布满血丝。用清水淋了头脸,给如此一激灵人清醒了。思绪也清晰起来,看着窗外的亮光朦胧,宋迎辉却现实一些。想到自己这时间秦廷峰控诉,能不引起市里其他领导的注意?其他领导会不会对自己产生一个掌控力不足的坏印象?如此,即使将杨东轩踢走,申项办可能也落不到自己手里,市里说不定会选派一个资历足、更有背景的人来,这才叫有冤无处伸。
还得自己跟杨东轩面对面过一过招,对杨东轩会有哪些反应、会有哪些后手,反复琢磨后决定自己完全有能力压住这个人,彰显自己的魄力和能力。因为,像前两天申项办那种搞小团体的做法本身就很忌讳,又别开党的指导,那是上纲上线的大事。
没有党的领导和监督,工作还不完全乱套?宋迎辉心里笃实,吃过早点,到申项办来决战。
门外有些急促的脚步,杨东轩没在意,随后办公室门“啪”地一声给大力推开撞在门吸上,杨东轩也来了气。大新年的,第一天上班谁给来这么一下不生气?这一声响虽不会阔远,隔壁文璐、王小蓉、姚京等人肯定听到。
见来人是宋迎辉,杨东轩收敛了一些脸上的怒色,毕竟宋迎辉是申项办的书记,跟自己在级别上相平,不存在上下级关系。与宋迎辉在很多方面合不拢,可工作上还要将一点策略与方法,脸面上要保留着。
宋迎辉气呼呼的,走进办公室见杨东轩坐在办公桌后一时不知要说什么,随即觉得自己站着也不对。盯着杨东轩看往他办公桌走去。到桌边,收“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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