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早已看不到任何人影的悬崖, 谢郢突然生出了想要抱一抱那因为他知道危险而被他留在护国寺里头的小白猫的冲动来, 好像只有抱着它, 他的心才不会那么慌乱, 那么疑窦丛生。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谢郢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心口的那股难受渐渐消散褪去, 他稍稍收回了些自己的脚尖, 不再去看这悬崖之下的云雾缭绕。
男人转身,便看见自己的属下直接就跪在了自己的身旁,而另一头的容厉则与他那一帮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们全都被他的人押倒在地上, 其他人的眼中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丝丝慌乱与恐惧了,可容厉没有。
始终都是直直地朝谢郢看了过来,在与他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的时候, 嘴角甚至直接就咧开一个肆意的笑来。
“真是可惜啊!谁曾想陛下竟然在动乱之中, 意外掉落悬崖,本王又是皇室仅剩的一点血脉, 若是王叔不介意的话, 容厉愿意追随王叔身后, 为王叔效犬马之劳, 容姒能做到的, 本王只会比她做的更好,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说完, 男人舔了下自己嘴角不知道从哪里溅到的血迹,眼中满是勃勃的野心。
闻言, 谢郢看着他笑了声, 转身便往外走去,“杀了。”
一听谢郢命令已下,其他人全都痛哭流涕地求饶了起来,倒是那容厉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惧怕。
“王叔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激将法不管用,谢郢依旧没有回头。
容厉眼神明灭,拳头捏了下,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对谢郢的离开的背影做出五体投地的姿势,“容厉求王叔饶我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以后王叔就是容厉的天,你指东我不会打西,求王叔饶了我的性命。”
听到了容厉的哀求,谢郢的脚步才突然一停,转头看了那趴在地上的男人,轻笑了声,“你想做皇帝?”
闻言,容厉看着地面的眼睛一亮,随后便将那亮光渐渐收敛了回去,“我想不想无关紧要,王叔同不同意才是最重要的。”
“呵,孺子可教,那帮人就交给你了。”
“是。”
男人年轻的脸上瞬间迸现出无限的光彩来,随后快速地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属下期冀的眼神,面还是那个波澜不惊,张口便是一个杀字。
行在半山腰上,谢郢听着上方不远处传来的痛苦惨叫声,嘴角微微勾起。
容厉,这人可以说是能屈能伸,野心滔天,是个天生的帝王材料,只不过帝王无情他却多情,每一世都要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徐衍之的那个未婚妻他也不是没见过,相貌也就那样了,顶多算清秀,听闻性子倒是烈得很,对徐衍之情深一片,到现在都没能让这容厉沾到自己的身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每一世都能让容厉因她而死,可怜这容厉装了一辈子猥琐纨绔,到死都是一无所有。
这辈子他给他一个机会,就看他能走到什么位置吧……
悬崖之上的风云变幻容姒是一点也不知情,耳旁的风与叶重羽的惨叫声呼啸而过,看这小屁孩张牙舞爪,涕泗横飞的模样,容姒才终于明白他恐怕是真的不会武功了,当下就伸手勒住了崖壁上的枯藤,可下落的速度太快,容姒的手心瞬间就被那枯藤磨出一道道血痕来,她的眉头微皱,还是伸手捞住了叶重羽的衣领。
顿时就听见这小孩子因为脖颈被勒住,脸色涨红,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架势。
见状,容姒连忙松手,惨叫声再次传来,但因为两人此时已经快要到崖底了,再加上那叶重羽直接就被那崖底的树干挂了一下,才又摔到了地上,而且这男人虽然看上去小,体内之前修习出来的内力可不是摆设,这才使得伤势轻上许多,可就是这轻伤,容姒也听到了那骨头断裂的喀拉一声。
当下就捏紧了手中的枯藤,落到了崖底,一落下来,就看见那叶重羽抱着自己的断腿,嗷嗷叫着,满脸是泪。
“嗷嗷,我要残废了,我要残废了,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干嘛松手?你是不是想摔死我?还有在悬崖上的时候,为什么你宁愿救谢郢也不救我?我才是你夫君不是吗?是,谢郢是长得俊美,可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比得上我这小嫩草?”
一听叶重羽说的话,就知道他可能确实摔得狠了,话里都要暴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也不跟她油腻腻的撒娇了。
容姒这才抱着双臂,往后一靠,理所当然道,“这怎么一样呢?王叔只有一个,夫君我却有好几个呢?少你一个也没什么……”
“哇,你这女人好毒啊!可怜我在不谙世事的年纪就被你骗进皇宫,天天喊你姐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叶重羽捂住自己的断腿,指向容姒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容姒笑了声,捡了两根粗树枝就朝叶重羽走了过来。
“你还笑,你还笑,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要叫你姐姐了。”
“随你。”
“你干嘛?我的腿都断了,你拿个树枝给我绑着算怎么回事?”
“要想以后都是个瘸子就继续动。”
闻言,叶重羽立马老实了,然后就看着面前的女人抬起满是血痕的手掌就在自己的身上撕下几片布条,用那几根树枝帮他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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