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这就是十五他不能抱着她一起睡的原因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根据她的了解, 那同生共死蛊顶多限制着这谢郢, 让他无法对女帝无法下手, 甚至连心存恶念也是不行的, 可怎么会如此让谢郢落得如此凄惨, 看着这男人淡然的眼神, 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第一次了,所以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容姒的猫眼瞪得大大的,惊惧地看着面前的谢郢, 虽然他在对着她笑,可嘴角才刚刚扬起,左眼下方便立刻又像是被一片极为锋利的刀刃割破一样, 凭空出现了一道血痕, 血珠瞬间溢了出来,谢郢的脸色虽然又白了一分, 可却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
容姒看着他完成了那个平淡的笑,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 外头的……机关我应该已经关上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男人的脸上带着笑, 可声音却格外的凉,甚至还带上了点点杀气。
“喵呜。”
容姒冲着他叫了声, 随后便在谢郢那愈显凉薄的笑意当中,迈着柔软的步子径直地朝谢郢走了过来。
看着容姒缓缓朝他走来的谢郢浑身上下血痕越来越多了, 密室里的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也是这回容姒才明白这谢郢为什么常年顶着那么苍白的脸色, 任谁每个月十五都要这样大出血一次,恐怕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容姒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步子依旧缓慢而坚定,而谢郢的身体却根本就没有错开过她小小的身子,嘴角的笑意也始终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看着容姒缓步走到他的药桶旁来,三两下便一下跃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跳到了木桶的边缘,摇晃了下身子,就立在了那儿,对着他焦急地叫了声。
见小猫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了,谢郢嘴角的笑容不变,抬起搭在木桶一侧的右手,手心里还滴着血,他便一下就手掌按在了容姒瘦弱单薄的脊背上,掌心里溢出来的鲜血更是一下就染红了这几日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头的小白猫的后背。
掌下的身子暖和和,软乎乎的,多么幼小的生命啊!仿佛他手上的力气稍微重一些它就会立刻咽下最后一口气似的。
可他的机关是关着的啊,它这么一直幼小的猫儿,到底是怎么弄开他的机关的呢?
真的让他很难不将这只他宠了这么多日的猫儿与那些恶心人的存在联系到一起啊!
是的,对于他来说,包括现在待在女帝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在内,那些东西都是恶心人的存在。
他的世界,自从杭元卿身死,他左手诏书右手兵符地将容姒送上了帝位之后,便如同一脚踏进了一场噩梦当中。
一场轮回往复,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天晓得他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未那小小的女帝烦忧过,甚至还想着杭元卿那么对他,他该找个机会将她女儿毒傻,他讨厌杭元卿,讨厌杭元卿那个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女儿,而他却什么都没有,母亲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当中,一看见他那张与父亲相似的脸庞就要发疯,疯着疯着就离开了人世。
父亲的心中除了一个杭元卿便什么都不剩了,没有母亲,没有他,没有家,没有国,好似杭元卿就像是他唯一存在的意义一样。
师父恨他厌他,戏弄他折磨他,却已经是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其实最后他看着惊采艳艳的师父为了杭元卿如痴如狂,他才选择了两头使坏的路,他没想过害死他的师父,可师父却还是因为他而死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想做皇帝,他想让他的母亲、父亲、师父看看他们抛下来的孩子到底有多么优秀。
可随着那些东西的到来,他所有的雄心壮志,不屈不服都成了一场笑话,而她们每回选择的基本都是那女帝的身子,女帝只要发生一点小小的意外,身体之内便立刻换上了新的来人,那些人可以说既可怕又可笑。
她们除了想要赢得男人的心,几乎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每一场轮回他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君绰、齐子誉等人的一一沦陷,不管最开始他们有多讨厌女帝,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手段而对她痴心不改,甚至有好几次最后都是他们六人达成了与那“女帝”共同生活的局面,这叫他看来十分不可思议,毕竟齐子誉等人已经算是他在这个世上看到的最为优秀的几位男子了,怎么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呢?就像是……就像是入了魔一样……
感情的世界真的容得下第二个人吗?
他不懂……
他更不懂的是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了,那些东西还是会把目光转到他的身上来,那种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仿佛他身上藏着巨大的宝藏似的。
一个一个层出不穷地往他身上扑,他带着那些记忆经过了一世又一世,不管他对容姒的保护有多严密,她们总能找到占据她身体的机会,然后继续开始熟悉的一切一切。
他腻烦了,真的腻烦了……
腻烦燥郁的结果便是有一世他直接就在那女帝刚来的时候与她同归于尽了,也是从那人口中得知,他们这个世界是个什么副本,而他则已经成了这所谓的副本里头难啃的一块骨头,除非他真的爱上了前来攻略他的攻略者,否则他会永生永世地痛苦下去,始终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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