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来一路南下,沿途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自不必说。以他的经验阅历,不管是走在繁华闹市还是荒山野岭,在衣食住行上都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在享受一人一间独行江湖的惬意时,他也未免会想起被自己抛弃了天宝与张君宝两个小子。虽然偶尔会觉得自己直接将他们扔入这乱世江湖有些太过残忍,但念及“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又知道两人都有先天之境的修为,一个机警多智,一个沉稳冷静,不管遇到什么情形,最起码的保命逃命的能力还是有的,便也心安理得。
这一天禹天来以走到宋蒙两国相峙的地带。近年来两国虽无大战,各种小摩擦却从来没有间断。在这片久战之地,处处的被毁的村落城寨,断壁残垣触目惊心。
正从一处空无一人荒村中穿过,远远地听到对面传来一阵人喊马嘶之声,他心中一动,身形一闪消失在一堵破墙的后面。
片刻之后,有一队百人左右的蒙古骑兵赶着一队用绳索穿着的汉人男女迤逦而来。那些男女约有二三百人,其中大多为青壮,只有十来个孩童被大人或拉或抱。
那些蒙古兵信马由缰徐徐而行,一面走一面大声说笑,又有一些人对着队伍中的一些年轻女子指指点点,神色间满是淫亵之意。
蓦然间,有一个衣甲似是个百夫长之类的军官在马上探出身躯,如鹰拿燕雀一般抓住一个将拖着孩子走过马侧的年轻妇人,一把提到自己马上。
这妇人虽是蓬头垢面,但身上衣服质料上乘,肌肤白皙,身段亦颇为窈窕。骤遭此变,登时尖声嘶喊,拼命的挣扎厮打。
那军官不以为意,反似更加兴奋,左手将妇人牢牢按在马上,右手五指如爪撕裂妇人衣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然后将头脸埋进去乱拱。
那夫人拖着的孩童只有七八岁,见状如一只暴怒的小兽般扑了上来,抱住军官垂在马侧的一条右腿,狠狠地一口咬下。
“不好!”禹天来在那军官施虐时便已大怒,看到这一幕,不假思索地纵身而出,身形如电破空而去。
那军官小腿吃痛之下,飞起一脚将那孩子踢得高高飞起,同时暴怒的拔出鞍侧的长矛,向着那孩子在空中的小小身躯狠狠刺下。
“贼子敢尔!”尚在十数丈外的禹天来陡然发出一声暴喝,右手拔出暗藏于锡杖中的“慧剑”,左手将作为剑鞘的杖身含怒掷出。
长三尺余的杖身拖着刺耳的激啸破空而飞,瞬间穿越十数丈空间,在那军官的矛尖堪堪触及空中的孩子之前,擦着军官身前妇人的颈侧飞过,狠狠贯入军官的前胸。杖身上附着的可怕力量甚至将他的整个身体带得脱离马背,向后倒飞出数丈之远,人未落地便已气绝身亡。
禹天来的身体紧随着杖身飞到,伸手将从空中落下的孩子接住,却见他口鼻之间不断涌出鲜血,气息微弱至极。方才那军官的一脚足有几百斤的力道,又岂是这样一个筋骨柔弱的小小孩童可以经受得起的?
周围的那些被这变故惊呆的蒙古兵至此方惊醒过来,尽都暴怒如狂地催马向着禹天来冲来。
禹天来面沉如水,一手抱着那孩子,将一股绵延醇和的先天真气从他后心导入体内,舒缓他体内的伤势,另一手缓缓抬起“慧剑”,手腕一振,剑柄大环与六个小环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阿弥陀佛,今日贫僧便用这柄‘慧剑’,镇伏你们这班肆虐生灵的人间魔头!”
凝聚着犀利剑气的暗金色的剑光以禹天来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法扩散开去,如同一片片暗金色飞雪纷纷扬扬地笼罩了半径十丈内的所有空间,冲锋在最前方闯入这一范围的二十余名蒙古骑兵都是连人带马身体一僵,而后颓然倾倒在地上,人和马尽都毙命,但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痕。
所有的蒙古兵齐齐勒马,望着前方在那个年轻俊美的汉人僧侣身周均匀地分布成一个空心圆形的人与马的尸体,目中都生出浓浓的惧色。
有一个军官模样之人用蒙古话厉声呵斥几句,那些蒙古兵的脸上登时先出羞惭之色,而后纷纷从鞍侧斩下弓箭,向着禹天来乱箭齐发。
禹天来嗤笑一声,“九转明玉功”发动,兼具至阴与至阳两种极端属性的先天真气分布与体外三尺化作护身气罩。那些强劲的箭矢射在气罩之上,尽都被阴阳轮转的强大真气震得反向弹射而会,以更快的速度射到原主人的身前,而后以更强劲的力量洞穿了原主人的身躯。
霎时间,又是四十多个蒙古兵倒地身亡。即使以蒙古兵的强悍,面对这如同神魔般恐怖的敌人,也再不能保存半点斗志。剩下的三十余人发出一声呐喊,齐齐地拨转马头向后逃窜。
禹天来冷笑一声,先将那孩子放在顾不得掩饰裸露的肌肤便扑上前来的妇人怀中,温言道:“稍等片刻,待贫僧超度了这些魔头便来为这孩子疗伤。”
言罢,身体化作一道淡淡的轻烟飞出,转眼便追上那些骑马狂背的蒙古兵,丝毫不顾及什么不能在背后下手的武林规矩,一剑一个将他们刺落马下,所有人都是被他以剑气透体击杀,体表不见半点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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