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处,只是陈立坤希望在他找到那个女孩之前,让对方永远生活在恐惧里,因为他觉得只有让猎物恐惧到极点才是玩这场游戏的要点,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说到这里宋波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面对着这样一位罪犯,让见惯穷凶极恶凶徒的公安局干警觉得又一次大开眼界,被带出审讯室的一刹那宋波转头对两位局长道:“我确实是个罪犯,应接受法律的严惩,但吴长秀也必须接受惩罚,他为了赚钱不惜复活别人内心的魔鬼,他甚至让自己最爱的女人赤身裸体的绑在铁床上被外人拍摄并作出各种猥亵的表情、动作,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比我还要邪恶,只不过他没有直接参与杀人而已。”
何长生拿着采访稿,从外地风尘仆仆赶到了临江市,这么好的采访题材当然不会让它旁落别家,而且何长生采访重点不在于罪犯,而是吴长秀,这位依靠着不能见光的手段起家的超级富豪。
来到临江何长生受到了市局高规格的接待,这让他简直受宠若惊,公安局长甚至亲自给他敬酒,两人喝干杯中的白酒,马局长道:“何记者,我想这次案件的破获有一位公安干警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是市公安局的精英,他是市劳动模范,在公安战线勤恳工作了二三十年,破获大案要案无数,你报道这片犯罪文章的同时,也请你突出一下这位公安干警的正面形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何长生初时以为马局长想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也正常,任何一届领导谁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称赞:“工作能力突出”,何况这个案子他们做的确实漂亮,于是何长生满口答应一定浓墨重笔的宣传市局在这次破案的过程中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对吴长秀的采访,此时他已经被拘留,罪名暂定为:“制售黄色、血腥、反动游戏音像制品”,说实话即使这条罪名成立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吴长秀这些年在慈善上的投入,和社会人脉关系至少可以达成“两年缓刑”的判决。
何长生仔细研究过这篇采访提纲,他知道如果吴长秀不配合自己,那么这场报道最精彩的部分将荡然无存,所以一路上他想尽了各种方法如何让这位超级富豪放下戒备之心,对自己“敞开心扉”,所以再见到这位犯罪嫌疑人之前,他居然有些紧张。
不过见到吴长秀他的态度却出乎何长生的意料,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这件事从发生的第一时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将要面临审判,其实我等待这一刻很多年了,所以早有心理准备。”
听他这么说何长生也不拖沓,翻开笔记本道:“你为什么会制作这款虐杀游戏?”
“为了积累原始资产,也就是淘第一桶金,我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建立在这个特殊的游戏开发上,只不过当初我认为这只是一款游戏,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你后悔吗?”
迟疑了很久吴长秀道:“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在企业做大后对于社会的付出我不吝啬,而且和那些沽名钓誉的所谓慈善家相比,我是最真实的付出,没有报道、没有赞赏的语言,我付出的是最真实的爱心。”
“我能把这一切理解为你的赎罪心理嘛?”
“实事求是的说当时的我不存在赎罪的心理,因为恶性案件还没有发生,对我而言虐杀游戏的开发只是一次特殊的尝试而已,谁也无法预料以后的事情对吗,其实许多人他们在创造自己最初财富时的手段都不光彩,只是他们没有暴露,而我暴露了而已,这是一个社会问题,而不仅仅只是我个人的问题。”
“那么对于王逸衫呢?你没有愧疚之心。”
这个问题终于让吴长秀表情中多了几分难堪,他想了很久才道:“我这一生唯一亏欠的人就是她了,当初为了我她愿意当这款游戏里的真人模特,也是为了我她克服了心理障碍做了许多之前她根本不愿意做的表情和动作,但是因为这些我却最终嫌弃她和她的妹妹走到了一起,为这事儿我也痛苦过,自责过。”
“有时候我再想是不是正因为我不算是个有良心的人,所以才能发财,才能做出一番事业,而良心是不是前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如果想要获得成功是不是只有放弃良心才能做到最好?当年我努力做着游戏程序开发,我想成为中国的暴雪,但往往是我们几年的心血被盗版商一天就给偷的精光,那是我最困难的一段时间,我本着理想,凭着良心做事却没有丝毫回报,我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这种价值观似乎得不到这个社会的承认。”
“你觉得自己成功吗?”何长生想到曾经的遭遇,觉得吴长秀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从表面上来看我当然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了,我有超级多的钱,庞大的社会关系网络,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想达到的生活状态,而我早就实现了,并且就算是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也不会造成多大的打击,我相信法律会给予我一个公正的判决,毕竟我不是一个杀人犯,我确实错了,但每天世界上犯我这种错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存在,并且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相信我说的话,羡慕我的人比羡慕你的人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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