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动了。”凌月和十香双手合十如此说道。
四糸乃见状也做出低头鞠躬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在模仿凌月和十香的动作一般。
然后,四糸乃拿起汤匙,一口接一口地品尝凌月亲手烹煮的料理。
四糸乃突然睁大眼睛,啪哒啪哒地拍打桌子。
“嗯?”
但是与凌月四目相接后,她又害羞地挪开视线。
之后,四糸乃露出想要传达某些讯息,却又羞于出声说话的表情,朝着凌月竖起大拇指。
“哦哦……四糸乃也觉得凌月做的料理很好吃吗?”十香惊讶地说道,并且竖起大拇指回应四糸乃。
应该是饿坏了吧?四糸乃竭尽全力地张开小小的嘴巴,迅速地吃完自己的食物。
观察到四糸乃吃完食物后,琴里对凌月说,“还会再休息一会儿吧?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获得精灵的情报。这是一个好机会,你能不能替我向四糸乃问几个问题?”
“问问题?”凌月以微小的音量反问,然后琴里立即向他提示问题事项。
“啊啊,这样啊。”凌月将碗里的食物全部吃完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四糸乃。
“呐……四糸乃。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四糸乃一脸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那个…你好像很珍惜那个叫作四糸奈的手偶,它对你而言,究竟有什么重要性呢…?”
听见这个问题,四糸乃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态度,笨拙地开口说道,“四糸奈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英雄。”
“英雄?”
听见凌月的疑问,四糸乃不断点头,“四糸奈是……我……理想中的……自己。不像我……如此软弱,不像我……优柔寡断……既强壮又帅气……”
“理想中的自己……吗?”
凌月回想起与四糸乃在百货公司中见面的情形,确实透过手偶说话的四糸乃与现在的四糸乃相比,无论是语气或态度,就像是另一个人。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四糸乃呢……”想起当十香现身时,手偶所说的种种玩笑话,凌月的脸上浮现苦笑。
“我也是呢!”听到凌月这么说,十香赞成似的出声说道。毕竟那时的四糸乃害她误会了凌月,差点让她和凌月的关系变差。
那个时候的四糸乃确实既开朗又健谈,但是凌月可不想再见到她。现在的四糸乃虽然多多少少会让人听不清楚她想讲的话,但是即使反应笨拙,还是会诚实地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凌月更喜欢现在的四糸乃。
然而就在凌月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四糸乃突然羞红了脸,驼着背抓住斗篷帽子盖住整张脸。
“四……四糸乃……?怎么了?”
然后,四糸乃放开原本握住斗篷帽子的手,慢慢地抬起头来,“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所……所以……”
“是……是吗……”
四糸乃用力点点头。
“没想到你表现得非常镇静嘛。会是同居训练的成果发挥作用了吗?”琴里嘲笑道。
“谁知道呢。”凌月回答得相当暧昧,自己确实变得比较冷静,好像昨天与十香说话时也是这样的。
“那么——那个……四糸乃,你被AST攻击时,几乎都不会反击。那是为什么呢?”
凌月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四糸乃再次低下头,紧紧握住自己的灵装下摆,然后有气无力地说:“我……讨厌痛。也讨厌……恐怖的东西。我认为……那些人……一定也……讨厌痛,还有恐怖的……东西……所以,我……”
几乎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漏听掉,微小而沙哑的声音。但是,凌月却因为这段话,感受到一股彷佛心脏被开了个洞般的冲击。
“四糸乃……你……因为那种理由……”
但是,凌月还没却将这句话说完,四糸乃全身不断发抖,继续说道:“但是……我……很弱……又是个……胆小鬼。自己一个人……一定……什么都做不好。当我觉得很痛……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脑袋中……就会变得……一片混乱……然后我绝对会……对大家……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四糸乃的声音到了后半段,已经变成呜咽声,她吸了吸鼻涕,然后继续说道:“所……所以……四糸奈是……我的英雄……即使我觉得……非常害怕……四糸奈……也会对我说……没问题的。如此一……来……就真的……没问题了……所以……所……所以……”
凌月下意识地咬住嘴唇,心脏仿佛受到一阵冲击,双手紧握拳头,用力地忍耐着自己。
十香也因为四糸乃的话陷入沉思,如果是我的话,我是做不到那样的吧……此时的十香心里充满着几种情绪——对AST的愤怒以及对四糸乃的怜惜。
四糸乃——这位娇小的少女,实在是过于温柔,过于悲哀。因为讨厌“痛”与“恐怖的事物”,所以一心为不断对自己展现敌意、恶意、杀意的对手着想,小心翼翼地不去伤害他们。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啊!
凌月绕过桌子走到四糸乃身边坐下来——就这样,抚摸四糸乃的头。
“那……那个……”
“我……”
“……?”
“我……会拯救你。”
听到这句话,四糸乃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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