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苑苑其实身体一直很好, 都快忘了生病是什么感觉了。这次大约是因为换了水土又连续熬夜,再加上精神一直紧绷着,内部和外界的压力都沉甸甸地堆在她肩上,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 这短短一天之内情绪波动又有点太大,是以一下子就……自燃了。
小新他们四个人带着两个替补小伙子围在俞苑苑的房间里,虽说是宾馆的大床房,但欧洲的宾馆房间就算是上了星级的, 面积也总是比国内的那些宾馆缩水了好几圈,是以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 一下子就填满了整个房间。
——更何况, 他们统一都距离床边两米远,仿佛脚下真的被画了什么楚河汉界一样,不敢逾越一步,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新到底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神色虽然复杂, 但是到底少了几分惊讶, 但是牛肉酱就不一样了,这个两百斤的胖子快要抖成筛子了, 拼命用眼神向床边示意, 眼里写满了“我是不是看错了”、“快给我一拳让我醒过来”一类的话。
然而没人看懂,也没人想理他。
因为大家心里的想法也很五彩纷呈。
俞苑苑正平躺在床上, 身上压着厚厚两床杯子, 头上压着一块毛巾降温, 双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嘴里还叼着一根温度计。
陈叔早就请了医生过来,是楚家老爷子每次到欧洲的时候都会专门拜访的那位国医大手孟老,早年是给领导人们服务的,退休之后跟着儿女定居在了欧洲,享享清福,偶尔出山也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
楚家和孟老是世交了,楚嘉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一直把他当半个孙子,头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这么火急火燎的给他打电话,他还以为是断胳膊断腿危在旦夕了,心想楚家这个小家伙到底搞的是什么竞技来着?这么危险的话回头还是劝劝他回头是岸……
结果他老胳膊老腿地跑了一路,身后新收的小弟子稳稳地捧着几十斤的药箱,生怕晃出来点什么,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最后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发烧的小姑娘。
孟老刚准备把拐杖扔到楚嘉年脸上,眼神一顿,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楚嘉年丝毫不避讳地握着小姑娘从被子里垂下来的一只手。
期间好几次小姑娘的手都想要缩回去,结果被楚嘉年一把拉住,仔仔细细地重新握住。
孟老的怒气一顿。
哦,敢情是给自己的半个孙媳妇看病。
小弟子都不用看孟老脸色,自动找出全新的温度计,仔仔细细消了毒,这才送进了俞苑苑的舌头下面。而孟老打量了一圈这个情况,他可不像那群颤颤巍巍守在门口用眼神交流的小朋友,问得直截了当:“谈女朋友了?”
楚嘉年点了点头。
围着的队员们呼吸一窒。
这……这他妈是实锤了吧!
牛肉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一下子变粗重了!他转着眼珠子,急于想要和身边的谁对一个视线,互相安慰一下躁动的心,结果只有楚嘉年用余光看到了他的动作。
“牛肉酱,你怎么了?让孟老顺便帮你看看?”楚嘉年挑了挑眉。
骤然被点名,牛肉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孟老已经顺着楚嘉年的视线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像是X光一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伙子没什么病,就是这体重再不控制可能就要高血压了。诶对,我刚刚还想问来着,你们搞什么竞技的还收这个体重的小胖子?老楚提过一嘴,年龄大了记不住事儿了。”
牛肉酱:……他要哭了。
楚嘉年收回了目光,重新将视线落在了俞苑苑身上:“电子竞技。说直白点儿就是打游戏。”
“打游戏能把手打断?”孟老看了一眼他的胳膊:“恢复得怎么样了?”
俞苑苑一顿,猛地捏紧了楚嘉年的手。
那个断字仿佛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胸口,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楚嘉年没什么表情变化,依然是带着笑意,微微回握了一下俞苑苑安抚她的情绪,还主动掀开袖子给孟老过目:“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孟老点点头,看出来楚嘉年不想多提。他年龄虽然大了,但也不是老古板,反而开起了玩笑:“这一屋子的小伙子一个个都是熬夜过度的样子,身上没二两肉——”他眼睛扫过牛肉酱,顿了顿:“哦,除了你——原来都是网瘾少年。”
大家:……无法反驳。
孟老眼神一转,落在了俞苑苑身上:“这个……不会也是网瘾少女吧?”
网瘾少女俞苑苑叼着温度计,烧的昏昏沉沉,但还算有点意识,冲着孟老咧了咧嘴,温度计发出了“滴——”的声音。
小弟子兢兢业业地取出来,报了数:“38.5°C。”
感冒这种事情,小弟子一个人就够了,孟老顺势和俞苑苑聊起了天:“小姑娘叫什么呀?多大了?跟这个混小子在一起多久了呀?”
俞苑苑有点哑,乖巧地一一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顿了顿,有点茫然。
在一起多久了?
他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应、应该还没有吧?
楚嘉年挠了挠她的手心,替她答了:“这几天在打比赛,还不能正儿八经谈恋爱。”
俞苑苑眼睛里的光芒微微一熄。什么叫不能正儿八经谈恋爱?正儿八经的反义词是什么来着?吊儿郎当?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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