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车, 俞苑苑都没有机会参与到男孩子们的对话中,大家的话题越来越歪,声音越来越小,说话的时候和她的距离更是越拉越远。俞苑苑抽动了两下眼角, 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第一次这样的集体活动她又不好不参加,只好默默地坐在了大巴车最后排的角落里。
虽然那天拿塞拉斯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失误,但是她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的操作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比如那个一血,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丢掉,这样思前想后, 再加上念及自己当时的状态, 竟然让她有点羞愧难寐。所以这几天她对自己的要求比平时训练的时候更加严苛,除了睡觉的几个小时之外,她要么是在研究其他几只队伍的数据和打法, 要么就是在练习补兵和排位。
华灯初歇,她在补兵, 别的队友还在睡, 她已经在排位了。这样对自己近乎严苛的训练之外,再加上这几天打比赛, 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着, 生怕自己再出现任何失误。是以这会儿一放松下来,车子还没发动, 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算是她这几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甚至还做了一个甜甜的狗血梦。梦里楚嘉年变成了她的哥哥, 全方位无死角宠爱她的那种哥哥,无论她有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她,甚至连她摔倒了都不用自己爬起来,楚嘉年会直接公主抱她起来,然后她就赖在他怀里不起来。结果这样梦幻美好的日子突然到了头,就在梦里的她成年那一天,楚嘉年告诉她说,他们不是亲兄妹。
俞苑苑被自己的古早剧情脑洞吓醒,刚刚睁开眼还有点懵,但是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是靠在谁的身上,再抬起眼睛,一张梦里刚刚出现过的脸映入眼帘。
“哥哥?”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楚嘉年并未发现她醒了,正带着一只耳机在手机上看比赛,冷不丁听到了这样一声“哥哥”。她的声音软又甜,头发微乱,眼中更是一片迷迷糊糊的乖巧,楚嘉年侧头撞入她的眼睛,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嗯?”
俞苑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样近的距离看过去,楚嘉年的皮肤实在是好得让人羡慕,毫无瑕疵,她就这样在梦境与现实中逡巡了一会儿,缓缓回过神来,悚然一惊。
她……好像离他实在太近了一些!
她眼中终于恢复了清明,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楚嘉年身上,整辆大巴车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司机都不在了。
“到、到了吗?”她慌忙坐直身子,心想自己睡着之前好像身边都没有人的呀,怎么睡醒来世界都不一样了。
“嗯,我让他们先进去了。”楚嘉年从善如流地收起手机,仿佛刚才那声低低的“嗯”不是他发出来的,心底却隐约有点失落。
“啊,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俞苑苑急急忙忙地想要站起来:“我们也快去吧。”
“你……要去吗?”
楚嘉年问的平淡,但话语之间偏偏带了一丝微妙的停顿,听起来就带了几分促狭。
俞苑苑愣了愣,才想起来,他这话的意思。
嗯,温泉,混浴,不穿衣服的那种。
她的脸“腾”得红了,结结巴巴反问:“那、那你去吗?”
“你听过中国人的一句耳熟能详的话吗?”楚嘉年似笑非笑。
“什、什么?”
“来都来了。”楚嘉年展颜一笑,率先站起身来。
俞苑苑忐忑地抱着包,跟在他的身后,满脑子胡思乱想,来都来了的意思……就是他,也要去?
那、那可是不穿衣服的地方!
她偷偷瞄了一眼楚嘉年的背影,少年身形挺拔,宽肩细腰,大长腿更是笔直漂亮,然而俞苑苑的脑子里却突然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豆腐渣画面。
大巴车的德国司机大叔正在旁边抽烟,看到他们俩从车上下来,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冲着俞苑苑打趣了一句:“男朋友不错啊,小姑娘。”
俞苑苑的豆腐渣脑补里,背对着她的楚嘉年刚刚转过了半个身子,她猛地回过神来,原本就涨红的脸顿时更热了,尬笑一声,赶快解释:“不不,他不是我男朋友。”
结果大叔还没回话,楚嘉年却先转过头:“不是就不是,你流什么鼻血?”
俞苑苑:???
她赶快抬手一抹,妈耶,真的是……鼻血。
这下丢人丢大了,她赶快翻包找纸,楚嘉年已经先她一步递了一张纸巾过来,顺势帮她擦了擦鼻子。
被暗恋对象擦了鼻子的俞苑苑:……我选择死亡。
进了大厅,俞苑苑想着再怎么样也得先买个泳衣,她进去做做样子晃一圈就出来,反正大家肯定都已经泡在温泉里了,谁也看不到谁什么。没想到她满大厅地找了一圈,竟然没有泳衣售卖点,她只好红着脸去问了前台,结果德国阿姨一脸诧异地看向她:“我们的温泉池里面不允许穿衣服,要泳衣干嘛?”
俞苑苑这才彻底慌了神。
楚嘉年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愣在那儿干什么?”
俞苑苑颤抖着转过身:“我、我不然在这里等你们吧……你看我都流鼻血了,再进去说不定会把温泉池染红……”
楚嘉年歪头看了看她:“怎么,现在知道害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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