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希伸出双手,从他背后抱住他:“我看见新闻了,这件事是不是结束了?”
蒋正寒道:“没有结束,才刚开始。”
XV公司的裁决申明只是一个开端。当天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夏林希还接到了徐智礼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大声恭贺:“夏林希,恭喜你们啊,这叫什么来着?沉冤得雪,我太高兴了!”
今日天气晴好,微风浅动,阳光明媚一片。
蒋正寒还在睡觉,夏林希刚洗完衣服,目前正站在阳台上,一件一件地晾着。
她左手握着自己的手机,右手拿着一个晾衣架,回了一句:“你也在关注这件事吗?”
徐智礼连忙道:“那当然了,你是不知道啊,前几天我有多着急。我找了我爸,拜托他找人照应,应该有点用吧,蒋正寒没事就好。”
夏林希信以为真。
其实她有不少同学,都在关注这件事。比如蒋正寒的高中同桌张怀武,前几天在微博上因为蒋正寒的事情和别人撕了起来,最终寡不敌众,被活活骂哭了。
想起哭哭啼啼打来电话的张怀武,夏林希和徐智礼讲话的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放缓了一点:“现在应该没事了。”
她诚心诚意道:“谢谢。”
徐智礼笑道:“夏林希,你别跟我客气啊,我们是什么关系?楚秋妍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楚秋妍曾经和徐智礼大吵一架。
后来她没和夏林希提起徐智礼,夏林希自己也不敢问,如今听到徐智礼这么说,她仍旧没问他们的私事,只是跟了一句道:“你这么说,我也很荣幸。”
徐智礼接着道:“对了,论坛上那篇洗白文,你看到了吗?”
夏林希表示没有。
“蒋正寒干得漂亮,”徐智礼介绍道,“他写了很多爬虫,证明原来文章的作者,还有很多点赞的人,使用的是同一种IP代理,”他咳了一声,继续说,“点赞的时间集中在半个小时之内,很明显是水军刷出来的。”
夏林希拿着晾衣架靠在阳台的扶手上,仔细思考半晌,斟酌着回答道:“假如网民还是相信文章内容,不在乎点赞的人是不是水军,又要怎么解释呢?”
徐智礼被她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早晨凉风清爽,晾着的衣服晃了晃,蒋正寒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所以我找到了那篇文章的作者。”
夏林希没挂电话,直接问道:“是谁?”
夏林希站在阳台上,蒋正寒还在书房里,他们之间隔着窗户,那窗扇却是半开的。
蒋正寒还没睡醒,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道:“我的前同事。”
想来也是。
那篇文章的作者,想必是很清楚公司的内部结构,也认识不同部门的相关职员,所以才能在插刀的时候做到有条不紊,逻辑自洽。
夏林希还没发表意见,电话里的徐智礼却说:“喂,蒋正寒在旁边吗?我有话和他说,能把手机给他吗?”
夏林希靠紧扶手,把窗户拉得更大,随后将手机递过去,传给了对面的蒋正寒。
蒋正寒刚刚接过她的手机,徐智礼便急急忙忙地开口:“你知道作者是谁了?”
今日是难得的晴天,阳光照得房间通亮,蒋正寒半倚着窗栏,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你应该不认识他。”
他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拉开了窗帘,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看向对面的夏林希。现在的气温不算高,但她只穿了一件衬衫和短裙,裙摆的长度与高中校服相同,在膝盖之上大约两寸的位置。
随着她踮脚挂衣服的动作,那裙摆的边沿也跟着飘荡。当空阳光正盛,暖融融地洒了下来,而她好像有所感知,转过脸瞥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自己不放,她对着他笑了一下。
所谓一顾倾人城,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正是此情此景。
蒋正寒想挂掉电话,走向他对面的阳台,但是徐智礼并不知情,还沉浸在交谈中:“蒋正寒,你打算怎么报复前同事啊?”
蒋正寒道:“你说报复吗?我暂时还没想好。”
徐智礼停顿两秒,掂量好了措辞,方才继续说道:“哎,换个角度考虑,你何必较真儿呢?网络热度退得可快了,没有人会持续关注的。”
蒋正寒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道:“没错,关注的只有熟人。”
徐智礼觉得他话里有话,心中又不是很确定,只好再接再厉道:“前段时间有个武汉大学的男生,被女朋友爆料花心劈腿,都上了热搜呢;还有北京大学创办文学比赛,第一名涉嫌抄袭,北大的微博都被人骂惨了。”
蒋正寒没有回复,仍然在看夏林希。
徐智礼自接自话道:“还有某些大学,研究生导师不负责任,也被人挂出来骂了,可是你看啊,过一段时间,谁还记得呢?”
过一段时间,谁还记得呢?
这个问句尾音上扬,蒋正寒却压低嗓音:“你说得对,但是我自己的事,不麻烦别人帮我记。”
言外之意,是要一查到底了。
徐智礼笑得尴尬,草草结束道:“好样的,够霸气,我先提前恭喜一下,祝你找到幕后黑手,”言罢,他又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大学生,平常也不惹事,还能得罪谁呢?”
蒋正寒跳过了后一个问题,他的关注点在此之前:“你觉得有幕后黑手吗?”他走出书房的正门,绕向卧室的阳台,“我以为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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