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柴爱卿薨了……”李世民顿时就感到脑袋里一阵眩晕,他前几日才刚刚到柴宅去探望过他这位姐夫兼亲密战友,没想到就这么阴阳两隔了……
“某离家前父亲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薨了!”站在班中一直得意洋洋着的柴哲威也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呆呆地问道。
那小太监面带恐色,期期艾艾地说道:“谯……谯国公是听……听奴婢说陛下宣召柴令武到两仪殿问罪,一时……一时气急攻心才……才薨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是我害了柴爱卿啊!”李世民闻言跌跌撞撞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
“皇兄节哀!”李元婴见这种情况也连忙出班劝慰道,虽然回京后就听萧钥说过,柴绍已经病入膏肓,药石难解了,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咽气,不过这么一来,柴令武也应该不会有事了。
这时殿上其他皇子、大臣们也都反应了过来,跟着李元婴喊道:“陛下(父皇)节哀!”
长孙无忌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世民,叹息道:“陛下切莫悲哀,谯国公与平阳昭公主团聚,陛下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李世民低喃几声,突然甩开长孙无忌的搀扶,厉叫道:“摆驾,我要去见柴爱卿最后一面!”话音未落扔下满殿的文武大臣,一个人就出了两仪殿。柴哲威自然也跟着跑了出去。
长孙无忌不禁呆了呆,李元婴微微皱眉,看着还跪在大殿中间一脸茫然的阿史那贺逻鹘,只好越俎代庖地对李大亮道:“李大将军,你吩咐几个卫士把阿史那贺逻鹘带下去吧!”
李大亮应下后,李元婴朝殿内众人作个罗圈揖,哀声道:“元婴欲前往柴宅临吊,失礼先行一步了!”
“小皇叔稍等,雉奴与您同去!”李元婴刚要转身,李治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李世民都去柴宅吊唁了,殿中的其他人当然不敢不去,于是也都跟在李元婴、李治的身后离开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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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舅舅!”看到李世民的出现,已经换成一身麻衣的柴令武连忙跪下泣声道。
不过李世民却理都没理柴令武,直接朝柴绍的内寝走去。柴绍刚刚咽气不久,人自然还留在病床上。
而跟在李世民身后的柴哲威则一把抓住柴令武的麻衣,将其从地上揪了起来,怒目吼道:“某离家前父亲不是还好好的吗?稀粥都能吃上一碗,柴令武,你是怎么照顾父亲的!”
虽然柴令武知道柴哲威这是在借题发挥,但是他也不敢反驳什么,毕竟从严格意义上说,柴绍确实是被他给气死的。
随后赶到的李元婴连忙把柴家这两兄弟给拉开来,心里暗骂柴哲威不开眼,柴绍这才刚刚闭眼,就算你柴哲威再占理也不该在柴绍灵前和柴令武争执什么,要是把里头的李世民给惹毛了,这个谯国公的爵位,谁也别想得到。
柴哲威被李元婴拉开后,看到后面的那些文武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院来,也怕丢了柴家的颜面,这才讪讪作罢,恶狠狠地瞪了柴令武一眼,走到李承乾边上去。没办法,谁让他弟弟是李泰的铁杆心腹呢。
不过大家都知道李世民一个人在里面应该是在回忆着与柴绍的那些往事,所以也都没敢进去打扰,全都驻足在外边的院子里,等着李世民从里面走出来。
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站在院子里望眼欲穿的这些人终于等到了如槁木死灰般的李世民徐徐地走出房门,齐齐跪下道:“陛下(父皇、皇兄)节哀!”
李世民仿佛充耳不闻,留恋般地又往里面回望一眼,这才踏出房门,长叹道:“当年晋阳举义,姐夫就被皇考授予柴绍右领军大都督府长史兼领马军总管,攻取霍邑,沿汾水南下,一路攻城掠地,姐夫每战都当先登城破阵。尔后姐夫又随世民先后平薛举,破宋金刚,败王世充,擒获窦建德,多有建树。武德六年大败吐谷浑,贞观二年平定梁师都,贞观四年攻灭东突厥,恍如昨日啊……”
“陛下!”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重新用上了登基前的自称,心知他是伤心到了极点,本要再劝慰几句,不过刚刚开口就又被李世民给打断了。
“姐夫戎马一生,为大唐建立功勋无数,辅机以为该谥为何号啊?”
“这个……”谥号这东西一般都是由太常寺定下的,不过既然李世民问到长孙无忌,他当然也不敢不答,低头沉思一会儿,接着拱手道:“辟地有德曰襄,取之以义;甲胄有劳曰襄,亟征伐。谯国公随高祖大武皇帝起兵晋阳,经营四方,故臣以为谥曰襄恰如其分!”
“襄……”李世民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道:“诏镇军大将军,行右骁卫大将军,谯国公柴绍赠荆州都督,谥曰襄,陪葬献陵,子哲威袭封谯国公!”
得偿所愿的柴哲威听罢连忙谢恩,而柴令武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得谢恩,不过他是柴家第二子,这个爵位他基本上就没有指望过。
跪在人群中的李承乾原本还要再提柴令武和阿史那结社率的那件事情,幸亏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侯君集给封住了嘴巴,压低嗓子道:“殿下,圣人现在正因为谯国公的死而自责不已,您若是再在这里提起柴令武之事,恐怕反而弄巧成拙,君集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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