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元婴算着早朝大概结束的时辰,便马上进宫面圣去了。由于李治的相留,李元婴在长安城里逗留到了元日以后,现在当然想着早点下江南,尽快完成黜陟任务回扬州接武照去,都大半年没见武照了,李元婴这心里也怪想念的,想来武顺也大概快临盆了吧。
“滕王殿下,您今天怎么突然进宫来啦?”张阿难对李元婴的出现也有些疑惑,毕竟李元婴是有些日子没有进宫了。
李元婴浅笑道:“元日已过,某在长安城也逗留得有些日子了,是该向皇兄辞行再下江南了,昨日听闻河南道黜陟大使马周都已经回京了,某也不能再作耽搁了!”
张阿难颔首道:“殿下稍候,老奴这就替殿下通报去!”
“有劳张内侍了!”李元婴拱手道。
张阿难腆着脸道:“滕王殿下言重了,不过依老奴看,殿下这几天恐怕是动不了身了!”
“呃?张内侍这是何意?”李元婴心里突然一紧,不过看到张阿难那谄笑样,也就稍稍安心下来,看他那模样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这个滕王殿下待会儿也就知道了!”张阿难朝李元婴微微一屈,便进殿去了。
被张阿难弄得一头雾水的李元婴有些迷糊地走进两仪殿,行礼道:“臣弟参见皇兄!”今天的两仪殿和往常相比少了一个起居郎褚遂良,估计应该是到弘文馆去了。
李世民将手中的奏疏放下,和煦地微笑道:“二十二郎平身!你可是有一阵子没有来皇兄这里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进宫来了,不过来得正好!”
看来李世民也已经从李祐那件事情中恢复过来了,李元婴连忙抱拳道:“皇兄乃一国之君,政务繁忙,臣弟岂敢以一己之私打扰皇兄处理政务!臣弟今日进宫,其实是来向皇兄辞行的!”
“辞行?”李世民愣了愣,随即想起道:“二十二郎是说下江南吧,这个不急,不急!”
李元婴诧道:“皇兄,臣弟昨日听说御史大夫马周已经从河南回京了,而臣弟至今才走过了八州之地,恐怕要将整个江南走完,还需些时日,臣弟实不敢再耽搁了!”
李世民摇摇头道:“二十二郎去江南当然重要,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过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李世民脸色的突然变化却让李元婴吓了一大跳,不过想起刚才在两仪殿外张阿难依旧是一脸献媚,不动声色地问道:“皇兄指的是?”
李世民站起身来,从台阶上缓步走下,轻轻地叹了一声,定定地看着门外,神情低落地说道:“二十二郎,前些日子侯爱卿出征吐蕃凯旋归来,这让皇兄想起了当年攻灭东突厥的时候,李靖俘获颉利可汗献于大安宫,让颉利可汗为皇考献舞,以雪昔日渭水之耻!可惜如今却物是人非了!”
李元婴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有必要表情弄得这么严重吗?害得他刚才心里面战战兢兢了半天,马上低声接口道:“皇兄是想去献陵拜祭皇考吗?”
李世民轻轻地点了点头,再叹道:“昨日皇兄已经让太史丞李淳风选定了吉日,正月乙巳祭拜献陵,既然二十二郎现在还在长安,那就多留几日吧!反正江南道那么大,也不差这几日时间!”
“臣弟遵旨!”李元婴头上还顶着“大唐黄香”的头衔,祭拜献陵,他就是万般不愿意也不敢不去啊。不过虽然暂时不去江南了,但李治的请求还是要说的,低头组织一下语言,接着说道:“皇兄,臣弟以前听雉奴说起过,皇兄曾经答应过雉奴,只要雉奴从弘文馆业成,那不管是之官还是今后出任黜陟大使,都由着雉奴的意!”
李世民微微一愣,欣慰地说道:“是啊,没想到雉奴果然不到一年就从弘文馆业成了,连褚爱卿都赞不绝口!”转头看了李元婴一眼,微笑道:“二十二郎,今天你除了向皇兄辞行以外,还是来给雉奴当说客的吧?”
虽然李元婴也知道从他刚才的话中,李世民不难猜出他的意思,但就这么被李世民道出来意,少许的尴尬还是有的,有些窘迫地拱手道:“皇兄圣明!”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雉奴还想着去并州吗?也不怕给李世绩添乱!”李世民捋着胡子失笑道:“不过也是,如果没有这个目标,只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从弘文馆出来了!”
随着李世民笑出声来,刚才那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李元婴摇头道:“皇兄这回却是猜错了,雉奴也知道皇兄是不可能让他去并州的,所以退而求其次!”
李世民微微皱眉,狐疑道“雉奴不会是想跟着你下江南去吧?”
李元婴苦笑地说道:“皇兄不愧是皇兄,正是如此!”
“简直是胡闹,黜陟江南道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他跟着去干什么!”
不出李元婴所料,李世民立刻就不同意了。
李世民见李元婴不说话,迟疑一下问道:“难道二十二郎认为雉奴应该去江南吗?”
李元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让李治跟着他下江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能加深跟李治的关系,但是要不要帮李治说话呢?这个决心不大好下啊,一不小心闹不好触怒李世民都有可能,毕竟李治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所生的幼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