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元婴说要去灞桥送贺兰安石回扬州,不过由于贺兰楚石还得去亲仁坊帮李承乾请于志宁进宫,所以李元婴并没有和贺兰楚石同去。再说,李元婴还要送身旁这位老爷子回家呢,虽然这离滕王府也没几步路了,不过他可不敢让褚亮一个人回家。要是褚亮出了点意外,别说李世民,就是褚遂良的雷霆之怒李元婴也经受不起。
看着贺兰楚石南去的背影,刚才一直听着李元婴和贺兰楚石的对话没有插口的褚亮捋须笑道:“滕王殿下,您这可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李元婴微微一怔,狐疑道:“项庄舞剑?元婴不明白褚公的意思!”
褚亮满是促狭之色,戏谑道:“难道殿下心里不是在想着应国公武家的二娘子吗?呵呵,殿下的心思可瞒不过亮!”
李元婴愕然,脸上也不觉一红,心里面更是好奇,他好像没有做得那么明显吧?怎么连褚老爷子都看出门道来了。记得他也就只见过武照一面,而且还是踏青时的偶遇,最多就是第二天让郭迁给武照送去一副《蒹葭》而已,不至于闹得满城皆知吧!有些结巴地问道:“元婴让褚公见笑了,不过褚公是怎知元婴这点小心思的?”
褚亮笑道:“滕王府上下还有谁不知道殿下的心思?亮虽然已经年过八旬,但是耳朵可还不算聋!当初亮和应国公同殿为臣,也算有些交情,虽然应国公已逝,不过亮还是有些薄面的,要不就让亮给殿下保这桩大媒,如何?”
李元婴讪讪一笑,看来褚亮现在的日子实在是清闲,还想当起媒人来了,摆手推辞道:“这就不劳褚公了,前些时候元婴听五皇姐家的侄儿赵节说过,长孙皇后也曾找过五皇姐,让她为元婴做这桩媒,不过因为一点事情给耽搁了。”心里暗骂,原来是滕王府里的那些人在乱嚼舌根呢,不用说其中杨保媪肯定有份。
褚亮颔首道:“原来长孙皇后已经找了桂阳长公主,桂阳长公主算起来应该是武家娘子的舅母吧,那确实比亮合适多了!”
李元婴淡淡地笑了笑,他也是该寻个时间去找长孙皇后了,前几天被韦挺和薛万彻搅得心烦意乱,差点都把正事给忘记了。把褚亮送回滕王府后,李元婴正准备要去灞桥,却被郝处俊给拦了下来,“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虽然郝处俊还是一如既往地罗嗦,不过在经过了薛万彻一事后,李元婴对郝处俊的印象已经是改观了不少,和煦地说道:“郝卿不必担心,今天是越王府功曹参军事贺兰安石离京回扬州的日子,某和贺兰安石也有些交情,所以准备去灞桥送他一程!”
“灞桥?”郝处俊微微皱眉,迟疑道,“殿下,灞桥虽说也是京畿之地,但毕竟已经是离了长安城,处俊以为即使殿下不愿有人跟随,最好也还是要带上薛将军。”
李元婴点点头,也从谏如流了一回,郝处俊这句话还是很中听的,要知道那个摩云金翅刘仇到现在还没有被捉拿归案呢,李元婴从不怀疑那个刘仇对他的仇恨,谁知道刘仇会不会偷偷摸摸地潜入京师,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平康坊戒备森严,如若不是坊内之人,要想进入平康坊手中必须要持有尚书省或者雍州长史衙门开具的“过所”,使得刘仇基本上没有混进来的可能,但要是离开平康坊那就不好说了,更别提是走出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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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春明大街上,李元婴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心知在春明大街上骑马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也就没有骑在他那匹大难不死的赤焰驹上,和薛仁贵一人牵着一匹马,缓步而行。反正贺兰楚石也没有那么快赶到灞桥,时间上李元婴自然不担心,只要出了春明门,跨上马背,以这两匹从尚乘局精挑细选出来的神骏的脚力,到灞桥还不是一眨眼的事情。
也许是心情颇佳的缘故,李元婴并没有感觉过了多长时间,很快就看到了巍峨高大的春明门,拍了拍马鞍子笑道:“仁贵兄,我们快点出城吧,这一路走来,怕是也把这两个小东西给憋屈坏了!”
话音刚落,李元婴和薛仁贵前头的人群却突然喧哗混乱了起来,纷纷四散闪避。下一刻,李元婴也就明白前面是怎么回事了,只见眼前三匹怒马一丝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径直朝他呼啸而来。
薛仁贵脸色顿变,大吼了一声,“殿下小心!”扔掉手中抓着的缰绳,想都没想就朝来马的方向冲了过去。刚才那些闪避的路人也都惊恐地看着薛仁贵的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年轻人莫非是想找死,心里皆叹,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啊!
不过想螳臂当车的人也并非只有薛仁贵,另外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在薛仁贵冲向马去的一刹那也从路边跳了出来,碗口粗的胳膊既精准又果断地砸在旁侧那匹怒马的脖子上,只听“嘎啦”一声,马匹应声倒地,而原本骑在马上的那个人虽然脚上蹬着马镫,但还是被那巨大的惯性力量给甩了出去,摔了个头破血流。
薛仁贵当然也不甘示弱,在那匹高头大马就要撞上他的一瞬间,将身子一侧避让过去,右手凌空一抓,敏锐地扯住套在马上的缰绳。紧接着一声怒吼传来,薛仁贵脚下的两块青石板顿时龟裂,两只脚掌深深地陷了进去,将那匹飞驰而来的怒马如反掌般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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