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紫宫邀请需要学校批假, 校长是除了龙德里希外, 学校里唯二知道孟鸳是异客的人,也曾在阅兵式观礼台上有几面之缘。他引着孟鸳在沙发上坐下。
听孟鸳道明来意,先叹了口气, “你跟隔壁长松中学那位级长的恩怨我也听说了, 咱们军校生就要敢争、有担当……”
他给孟鸳倒了杯水, “当初你在母星肯挺身而出帮助校师生脱困,虽然没有直接表彰你, 但学校一直都记着你的恩情, 我个人也很想再帮你一回, 可咱们学校这个特长生制度一直为人诟病, 已经经不起再多非议了, 你明白吗?”
话已至此, 再强求显然也行不通。
孟鸳喝水润了润嗓子,换了一个突破口,“看学校的风气也不像贪图钱财, 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特长生制度?”
这个话题就有些难堪了。
校长有些窘迫道:“咱们学校虽说是百年名校,但到底也是老了,建筑设施都是旧的。这年头实力雄厚的私立学校到处都是, 为了争抢优秀学子, 砸钱砸设备砸巨额奖学金,咱们学校的生源一年不如一年, 学校也是着急!可修教学楼、买设备、建操场、改善宿舍食堂环境, 哪个不要钱?钱怎么来?只能背着骂名想办法开源……”
说到这, 就是一把辛酸泪,“什么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不是不知道底下学生怎么想的,可谁又知道学校的难处,为了重振学校,去年还破格收了次人种入学,就是你室友龙德里希。”
“既然如此,您不是更应该让我们参赛?”
孟鸳想到什么,越发笃定道,“学校四年级有五个特长班,到我们一年级就剩下一个,还勉勉强强只剩十来人。您既然知道别人怎么看特长班,想必也知道别人把特长班叫战斗机里的垃圾。有钱人也不是傻子,照这个趋势下去,下学期您或许连一个特长班的生源都凑不齐。到时候没有新的赞助来源,名声也已经受到影响,岂不是得不偿失一场空?”
校长自然早看清现在骑虎难下,也说不清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那你的意思是?”
“唯有抓紧下半学期这点时间为学校为特长班正名!”
话题回到原点。
校长不是不明白孟鸳的意图。可这句话,也确实让他产生动摇。
如果赢了,自然一切都好,可输了,就是揭开学校特长班的短处,任由全星系鞭挞!校长耳闻过孟鸳的作品,知道他古学积累丰厚,可星系人才辈出,他也不能保证孟鸳能赢,更能带着整个团队冲锋陷阵,可少年眼下聪颖机敏的表现,又让他忍不住萌生点期待。
如果真能赢呢?
校长当初能顶着压力更改特长生制度,可见是有胆敢拼的,思索犹豫片刻,最终一拍桌子。
“那就试一试吧!”
这几年来,孟鸳是唯一能让校长看到复兴文科希望的。
终归是军人气节占据上风,不愿意不战而降。
学校同意特长生出赛出乎全校师生意料。
通知下达那天,校园论坛遭遇屠版,无不说校长疯了!
要知道附中已经连续五年缺席文赛,就是不想去丢人现眼。这次贸然出头,有赌约在前,便成为别人眼中的意气之争,尽是些不看好的言论,整个附中都对文赛毫无信心,更无期待。
飞巴停在学校操场。
孟鸳带着九名特长生赶到的时候,巴士上已经坐满二三十名同去参赛的武科选手,见孟鸳等人上车,顿时抱怨四起。
“老师,咱们校巴本来就小,还让这些特长生蹭车,不会超载吧?”
“就是就是,这车破破烂烂看着就快散架了,要是飞一半发生事故了怎么办?这些特长生不都有钱么?干嘛不让他们自己包车过去!”
“挤得都坐不下了,哪有位置留个他们!”
九位特长生提着行李相继上车又相继顿住脚步。
四十席的大巴上零零星星还有十几个座位,可有的放着包,有的搁着鞋,还有的……
孟鸳瞥了眼那位抱怨“挤”的同学,满身筋肉的白肤男孩坐在倒数第二排,侧躺着毫不客气的一人独占两座,托着大脑袋懒洋洋看过来,很有些等着瞧意味。
文赛武赛的带队老师屁股牢牢黏在副驾驶席,仿佛没发现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一点站出来缓解矛盾的意思,还不耐烦催促,“都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找位坐下,别耽误时间,都等着发车呢!”
特长生们面面相窥,又同时看向孟鸳。
孟鸳走到最近的座位,拎起占座的负重沙袋就随手扔到旁座绿人的怀里,猝不及防误伤绿人腹部三寸以下最脆弱的位置,疼得男人捂裆缩成虾米。
“草!故意的吧!”
横躺的白肤筋肉男正要收腿下来替朋友打抱不平,椅子突然“咣当”一响,震得白肤男整个人掀翻在地,扭头就怒骂,“你发什么疯?!”
这一声可把原来投注在孟鸳身上的目光拉到车厢尾部。
原本横躺在后排闭目养精蓄锐的少年放下作怪的脚,直起身子,摘下眼罩,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眸子。
看都没看叫嚣的白肤男,定在孟鸳身上。
只一瞬。
带队老师一见争端苗头冒出就急不可耐地跳下座位,撞开挡路的特长生,跑去压住豹纹少年踹椅子的那只腿,“腿痒了?还是座位太窄伸不开?你要想活动活动可以先下去走两圈,老师让司机等会儿再发车,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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