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留下的名册是什么东西,值得狗牙儿如此激动?
这玩意别说狗牙儿激动,就算是落到了王宁安手里,也会情不自禁的。
因为名册上面记载了十几个顶级家族的财产股份情况,以及他们控制财富的方法和途径……长久以来,谁都知道是金融集团在作乱,在搞事情。
但是要问到具体的内容,说金融集团是谁,由哪些人组成,控制了多少势力,掌握了多少官员,又是怎么控制官员的……这些关键的东西,大家只是众说纷纭,脑补而已,谁也拿不出确实的东西来。
怎么说呢,金融集团就像是飘在世间的鬼魅幽灵,知道存在,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形态,就好像是变形虫,无孔不入,无所不在,面对他们,有再大的权力,再多的兵丁,都不管用。
一句话,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其实王宁安也有机会成为这样恐怖的存在,毕竟他筹建皇家银行,推行金本位,推行纸币,作为始作俑者,有太多的人,手捧着现金,期待和王宁安合作,分一杯羹。
不过王宁安从一开始就忌惮金融势力,生怕会变成怪兽,无法控制。他在做上首相的位置之后,就几次主动切割,将家族的产业全部抛出去。
还有一些转入了皇家银行,成为朝廷所有的资产。
王宁安这么干,在很多玩钱的大家族看来,根本是傻帽行径!
朝廷又能怎么样?
有千年世家,没有千年朝廷。
掌握有形的土地远不如掌握无形的资本来的爽。
只要控制了钱,任凭改朝换代,风起云涌,他们都是过得最爽的那群人。
就在王宁安和金融势力决裂之后,这些玩钱的家伙,选择了司马光,他们彼此合作,各取所需,大搞金融创新。
银行、保险、股市、期货、海外贸易、金银交易、战争债券、大型基建……这些东西,快速被金融集团把持,并且变成他们谋财的工具。
从整体看来,工厂主日子不好过,获利很低,工人待遇提不上来,农民仅仅温饱,市民怨声载道,一肚子苦水,朝廷呢,又背负巨额债务,利息支出惊人……偌大的大宋朝,玩了命的发展,竟然谁都不满?
钱去哪了?
利润流向哪里了?
作为帝国的掌舵人,王宁安,政事堂的诸公,全都清楚,一言以蔽之,这些利润都被金融集团悄无声息拿走了。
他们享受超高额,超高回报的利润,其他人自然都苦哈哈,没有半点侥幸的可能!
如何改变?
钥匙就在这份名册里!
倘若司马康对他爹有半点尊敬,能把司马光的尸体取下来,不管带走,还是安葬,他都能发行名册,能把这个要命的东西拿到手。
可惜的是司马康连这点良心都没有,也给他们这群人吹响了丧钟。
狗牙儿小心翼翼,将名册包好,塞在怀里,然后片刻不停,火速乘火车,回到了西京,一路上连眼睛都没敢眨。
终于,名册送到了王宁安的面前。
王宁安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司马君实能留下这份名册,算他良心未泯,传我的命令,准许入土为安,就地安葬!”
下面的人当然照办。
交代之后,王宁安脸色凝重,长长出口气。
“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很快,以吕惠卿和章惇为首的诸位相公先后走进来,大家伙一起冲着老师施礼。
王宁安也逐一扫视着他们,脑中不断浮现出昔日的场景。
六艺学堂,年少轻狂,他们是师徒,也是朋友。
一起读书,一起弓马骑射。
直到后来,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宰执天下。
师徒亲密无间,配合默契,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可话又说回来,谁能担保每一个人都能表里如一,从一而终?
王宁安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的时间并不相同,大家伙也都感到了强烈的压力,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师父,莫非是抄司马光的府邸,出了什么事情?”吕惠卿仗着胆子问道。
王宁安没有否认,点头道:“的确出了问题,司马君实悬梁自尽,他死了,却留下了一件东西!”
此话出口,这几个人当中,就有一位手一抖,脸色迅速变化,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哈哈哈!”
王宁安大笑起来,突然,他把目光落在曾布的身上,吕惠卿和章惇,还有苏辙,韩宗武,几个立刻变了颜色,一起喊道:“师父!”
王宁安一摆手,不让他们问下去。
“子宣,你有什么想说的?”
曾布的脸色苍白,嘴角不停抽搐,突然他抓起衣角,就要往嘴里塞,章惇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曾布的腕子,而韩宗武也出手,擒住他的另一条胳膊。
两个全都震撼无比,又愤怒抓狂!
好你个曾布,师父提携你,重用你,朝廷财权全都在你的手上,你居然敢暗中勾结其他人,背叛师父,背叛朝廷,你的良心何在?
面对大家伙犀利的目光,曾布默默低下了头,一语全无……其实连王宁安都不相信,自己的亲信弟子当中,居然会出现叛徒,可事实具在,没法装作视而不见。
还记得若干年前,曾布就以理财能力闻名,王宁安出于全局的考虑,暂时推了韩宗武接户部,压了曾布一段时间。
就从那一次开始,曾布和金融力量开始结合,想办法把韩宗武挤走,后来他果然如愿以偿,成功接掌了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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