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纨绔都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十来岁就调戏小丫鬟,长大一点遛狗斗鸡,满世界打架惹祸,再大一点,章台走马,眠花卧柳,一掷千金……什么败家子啊,不孝子啊,废物啊,恶少啊,衙内啊……各种贬义词伴随左右,他们也都从心里承认,自己是个混蛋,坏蛋,王八蛋。
只是和王宁安聊了一会儿,他们才猛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三好学生,都能拿奖学金了。
“你们听着,现在就有一个任务,我需要你们立刻去找李日尊,和他好好谈,谈出一份协议,我们出人出力,帮着他登上王位,他不能不有所表示,懂了吗?”
潘肃老实答道:“懂了,我们这就去。”
几个小子拍拍屁股离开,口称拉肚子的柳羽一直躲在门外听着,这么有趣的事情,他哪能不参加,屁颠屁颠跟着潘肃他们,一起杀向了李日尊的住处。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潘肃他们兴冲冲赶回来。
王宁安正在和慕容轻尘下棋,这两位杀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倒不是说慕容轻尘的棋艺多高,实在是王宁安太菜了,两个臭棋篓子来了一个针尖对麦芒。
潘肃瞅了两眼,就撇嘴了,“王大人,你的车下去,不就赢了吗,还费什么劲儿?”
王宁安看了一眼,立刻老脸通红,他气得把棋子一扔,怒道:“我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呼延达兴奋道:“我们已经让李日尊低头了。”
王宁安挑了挑眉头,“好啊,他答应了什么?”
柳羽兴奋举起了一个巴掌,得意洋洋道:“50万贯,他答应给50万贯作为军费,不少吧?”
“呸!”
他正得意呢,让王宁安啐了一口,他一扭头,自顾自去摆棋盘,准备重新来一盘,根本懒得和几个饭桶说话。
倒是慕容轻尘,他咧嘴笑道:“几位公子,你们也和大人学学啊,在岭南办作坊,就要交那么多钱,帮着他复国,岂能便宜了?”
几个家伙互相看了看,心说对啊,我们每家最少也交了30万贯,还有人交了上百万贯,交趾再小,也是一个国家,就这么点钱,实在是说不过去。
潘肃老脸发烧,羞愧道:“大人,我们这就再去找李日尊!”
这帮人又跑了,这回的时间长了点,差不多一个时辰。
刚回来,石涛就大声嚷嚷道:“成了,成了!”
潘肃也笑道:“足足加了四倍,200万贯啊!”
王宁安下棋累了,靠着椅子,眯缝着眼睛,连眼皮都懒得挑,只说了两个字:“不够!”
潘肃他们都吐血了,还不够啊,那要多少啊?
慕容轻尘又道:“大人说了,你们各家,一共缴纳的保证金是700万贯,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们不能干赔本的生意吧?”
700万贯?
缺口是不小啊!
几个小子交头接耳一番,扭头又走了。
这回时间可太长了,一直谈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已经整装待发,几个人打着哈气,眼睛通红,才找到了王宁安。
潘肃道:“王大人,我们和李日尊谈了一个晚上,他说了交趾过小民贫,况且,况且遭逢大劫,拿不出钱了。”
王宁安哼了一声,“这么说,还怪我烧了升龙府呗?”
柳羽忙陪笑道:“王大人误会了,要不是你烧了升龙府,也不会有现在的好事,我们都是明白事的,哪会怪你!”
“知道就好!”王宁安没好气道:“谈出来多少?”
“500万贯!”
呼延达老实说道:“大人,李日尊答应把钱提到500万贯,只是一次拿不出来,需要分十年还清。”
“十年啊?”
王宁安突然笑道:“那利息是多少?”
“利息?”
这几个小子差点趴下,王大人,咱不带这么玩的,你去抢人家的钱,又不是借钱,怎么还要利息啊?这,这说不通啊?
见他们满脸为难,王宁安这个气。
“饭桶就是饭桶,一辈子都是饭桶!那500万贯,还不到咱们出兵花费的一半,交趾早就该还给我们,居然拖延十年,咱们的钱,放在他的手里,凭什么不给利息?天底下还有这个理儿吗?”
王宁安把他们骂得一个狗血淋头,偏偏这几位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只剩下浓浓的崇敬之情!
论起无耻,他们比起王宁安,差得太远了!
没说的,这帮小子商量商量,先睡了一觉,等到晚上,继续找李日尊谈判,一直谈了三天,大队都快过了湖广界,终于把结果拿出来了。
经过反复协商,年利百分之十,一共偿还1000万贯。
王宁安拿到结果之后,依然很不满意。
“老百姓借钱不都是驴打滚儿,印子钱,借一贯,还百贯,子子孙孙还不完吗!这才区区1000万贯,也太少了点吧?”
潘肃都哭了,“王大人,交趾人不过三百万,地不过大宋一路,1000万贯已经是极限了,再增加,只怕他们就还不上了!”
“真还不上了?”王宁安问道。
柳羽、石涛、呼延达都一起点头,“我们作证,是真的还不上了!”
王宁安突然哈哈一笑,“那太好了,就让他们还不上!”
潘肃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他苦着脸道:“王大人,你明说吧,究竟要我们怎么样,这么猜哑谜,实在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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