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打定注意和涂渊、贾瑚杠上了, 不是一般的执着于整倒两人。
当天下学一回寝宫, 他就跑到了贵妃跟前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 向贵妃借助人手施行坐实贾瑚是妖邪之计划。
先前贵妃受了皇帝之警告, 担心再度出乱子失去圣心, 本不愿同意九皇子乱来。可终究经不起幼子的苦苦哀求, 答应了助其一臂之力铲除贾瑚。
于是, 在贵妃的协助之下,九皇子找好了人手,制定下了诬陷计划。
到了第二天, 九皇子认为自己计划万无一失了,就带着一帮子“人证”求见了皇帝。
彼时皇帝正在为某一位官员的奏折而烦恼,听御前太监禀告九皇子在殿门外等候, 立时不悦地拧起眉头。
九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性格最不讨喜的, 在宫中的风评极为不好,若非他有个会笼络人心的同胞兄弟, 还有个身居高位的贵妃生母, 根本活不到现在。
皇帝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头疼, 对于自己这个人厌鬼憎的儿子, 他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通常能忽视就忽视。
“他来做什么?”皇帝丢掉奏章, 揉了揉眉心道:“叫他进来!”
九皇子徐步入殿,面朝皇帝行了叩拜礼。“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睨着他, 语气不咸不淡问道:“什么事?别又是惹祸犯错了吧?”话及末尾, 他的语气倏尔冷了下来。
“朕记得,半月前刚警告过你,安安分分地在尚书房读书。一旦再犯错误,定严惩不贷,谁求情也没用。你可还记得朕的这些话?”
九皇子看到皇帝瞳孔内的闪动寒光,心头一凛,忍不住害怕地垂低头颅盯着地面。
平复波荡的心情,他斟酌好了语言才说:“父皇明鉴,儿臣近日并无犯错,此行前来是有秘事禀告。此事后果严重,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危害宫廷以及父皇您之性命。”
九皇子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夸大其词,一下子就把危险拉高到了攸关皇帝性命的程度。
“秘事?危及朕之安危?”皇帝态度漫不经心,并不觉得他口中所谓的秘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这样的,儿臣发现十三弟的贾瑚伴读大有古怪。”
闻听事关贾瑚,以为他发现了贾瑚的福缘体质,皇帝坐直了身体,本来满不在乎的眼神一下子认真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皇帝却听得九皇子话锋一转,转到了和他脑海所想内容完全相反的地方。
“半月前儿臣与那贾瑚起了口头争执,他先是诅咒儿臣烂嘴,后咒儿臣百病缠身。就在昨日儿臣忽然发现他所诅咒的这些症状,全出现在了儿臣身上。”
“心生怀疑,昨天下学回殿,儿臣马上着手去调查此事,惊觉他还用同样的手段害过不少宫人。”
“假如儿臣所料不错,贾瑚定是个妖邪投胎来的祸害,还请父皇严加处置!”
九皇子讲述结束,生怕皇帝不信一样,忙不迭交代自己手上还掌握了其他人证。“儿臣找来了一些受害者作证,现下他们就在外头候着,父皇可要传他们进殿讲述自己的遭遇?”
那些宫人半数是贵妃暗中培养出来的人手,为了配合九皇子诬陷贾瑚的计划,弄病弄伤了自己。另一部分是本身就生病受伤的宫人,昨日刚被贵妃收买为己用。
九皇子喋喋不休地低头讲述着,半点不知晓自己开头不久便露馅了,更不曾看到皇帝的眼神已经冰冷到了要掉冰的地步。
由于强忍着怒火,皇帝握成拳头的指尖泛白。
除却涂渊和太子,在这座皇宫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贾瑚的来历。什么妖邪,什么诅咒,皇帝一个字都不信。
当九皇子进殿的第四句话一出口,皇帝刹那就看破了他的坏心思,明白他还在记恨着贾瑚,故以此陷害。
什么病魔缠身,什么脸肿嘴烂,不过是他执意和福运之子作对,叫老天爷看不过眼施下的惩罚而已。
胸膛处怒火滔天,皇帝却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怒极笑了一声。
下首处九皇子等了许久等来了一声笑,一时间困惑又忐忑。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瞄了眼皇帝的神色,没看出有怒气存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一刻,皇帝招手唤了一旁的御前太监过来,语气轻轻地说:“传朕口谕,贵妃教子不严连降两级为嫔。九皇子屡错屡犯,不思悔改,禁足一年。至于外头的宫人,统统交由慎刑司处置。”
人证都安排了,他不信之中没有贵妃相助,看来这对母子全把他的警告当耳旁风了!
听完皇帝的话,九皇子宛如五雷轰顶,耳朵轰隆隆的响,脑海被炸得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说翻脸就翻脸,也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如今的情形。
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侍卫拖出宫殿,九皇子这才回神。他错愕抬头,正想向皇帝问个明白,不成想双目对上了帝皇眼眸内的一片冰霜。
这一刻,九皇子面无血色,一颗心如坠冰窖,浑身冷得刺骨张不开口,就这样被人拖了下去。
贵妃一下子连降两阶,连带着九皇子的身份亦一落千丈,即使他日后禁足期结束出来,也没有了在后宫扬跋扈、兴风作浪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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