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吗?王健不敢,真的不敢,就像那个给孩子拍照片的人一样,大家都怕被这帮人报复,他们什么干不出来?说杀你就杀你。
他只能跑的远远的,来到废品收货站卖掉自己刚捡来的废品,换来了七块五毛钱,拎着自己的蛇皮袋子离开。
脑海中,仍不断的回忆着那张孩子的面孔,陷入了天人交战,到底报不报警,救不救这个孩子,成了王健心中一个不断系紧的结,直到他走回了自己的新家,公园里的一处长椅上躺下,掏出双喜的照片,看了一会,才把照片塞进兜里,闭眼睡觉。
睡在公园里好处不多,缺点倒是不少,椅子太硬,风吹的太凉,蚊虫叮咬自然也不会少,简单的来说,就是在公园睡这两天,王健就没睡好过,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就在这儿是吧?乙醚带好了?这是个大人,多来点,被让他喊出来。”
半夜,王健睡的仍然不是很好,突然耳朵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谈话声,一听细节,王健汗毛都被吓立起来了。
手伸进包中,掏出了一节钢管,被王健搂在怀中,仔细的听着离自己越发靠近的脚步声,直到他们马上走到自己身边,王健才拎着钢管猛的站起。
“别过来!别过来!老子弄死你!滚!别过来!”
他把银行卡和钱揣进兜里,脸色狰狞的挥舞着这根在工地门口捡的钢管,和面前这三个人对峙起来,而其中一个,正是今天中午遇见的那个男人。
“你他妈吓唬谁呢,你打一个我看看,老老实实把棍子给我放下,不然我扎死你,你信不信!”
男人从兜里掏出明晃晃的匕首,指着王健不断的威胁,希望王健能感到恐惧,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
只是王健也不傻,他明白自己要是真放下了棍子,他就真的完了,别说双喜往后再也找不到,就连自己估计都得被他们弄残,去街上讨饭。
“滚!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你们给我滚!”
“嘿我草,弄他,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三人迅速逼近,王健就算也有武器,却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抡起棍子打向对方时,被对方轻易的躲过去,随后抓住王健的手臂,对着大腿噗呲就是一下,而另外两个人则搂住了王健的脖子,把他死死摁住,迷药马上要往王健的鼻子上盖。
“你们干什么的!把刀给我放下!”
不远处一束强光手电照了过来,给不断撕扯的四人照了个清楚,手上纹着蝎子的男人眯眼一看,见到这人身穿警服,赶紧招呼着其他两人快点分头跑,而他,临走之前仍然没忘记揣王健一脚。
“你妈的,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罢,他们赶紧离开,只剩下趴在地上,捂着大腿哀嚎出声的王健,还有朝王健跑过来,并且呼叫救护车的巡逻警察。
“喂!有事儿吗?哪受伤了?醒醒!醒醒!”
乙醚到底是进入了呼吸系统,很快,眩晕感上来,甚至代替了疼痛感,让王健躺在地上剧烈的呼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哮喘犯了一样,让警察只能按住王健的人中,对逃跑的三人无可奈何。
.......
三年后......
这已经是双喜丢失的第三个年头了,王健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幸运的事仍然没有降临到王健的头上。
双喜和绝大部分丢失的孩子一样,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从此再也没有音讯,一点消息都没有。
期间王健也听说哪哪哪抓到了拐卖团伙,跟着一帮丢失孩子的家长去当地询问,其中跟他一块去的家长一眼就认出,这个被抓的拐卖团伙就是当初拐走他孩子的人贩子,但坏消息是,那孩子被人贩子不小心给捂死了......原因是那孩子哭的太凶。
这种凄惨的情况这三年来王健已经见过太多,但关于自己的消息,他从来就没有遇上过,而自身的经济情况也不足以再支持王健东奔西走,他只能呆在自己那座小城市的火车站门口,卖起了饮料和烤香肠,攒钱准备下一次的出发。
“王健,我买几根烤肠。”
“刘警官,中午没吃饭吗?钱我不能要,几根香肠,没有多少钱。”
当初的火车站的值班警察刘长民倒是跟王健混的十分熟悉,人到中年年纪大了,中午吃过饭也容易饿,他还喜欢喝点甜水什么的,总是来门口接济王健的生意。
“那哪儿行,上货不要钱啊?我一个人民警察,好意思白吃你老百姓的东西嘛,再给我拿瓶冰红茶,有凉的没?十块钱,正好。”
把十块钱扔给王健,刘长民拧开冰红茶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被风吹歪的寻亲牌子,伸手给扶正,转头看了一眼王健,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把香肠吃完,转身进了车站。
“王哥,忙着呢吗?”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王健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离的大老远,王健就看到小赵背着书包,拎着行李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带了这么多东西。”
“出差啊,没办法,公司外派嘛,我这还有三个月就结婚了,领导让我出差两个月,真是没辙,对了王哥,我的婚礼,你务必要到啊。”
“肯定是要去的,去那边注意安全,对了,带瓶水吧,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车上卖的水太贵,还全是假的,在我这拿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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