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江梨终于成功把自己泯然众人了。
典仪大人把所有人都吼了起来,再集体训话,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之后,就干脆免了所有人的晚饭。
磕头要一起磕,那晚饭也一起别吃了吧。
再把人全都赶去抄个十遍的女史规矩手册好好静静心。
没有哪个姑娘敢和典仪大人提西四所这三个字。
开玩笑,这不是明显给自己找麻烦么,能瞒一时是一时,真有错处西四所要找来了,这不是还有典仪和典籍两位大人扛着呢么……
练了四辈子,江梨写字那是绝对的强项,不就是十遍女史律么,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儿。
刘安安边写边揉手腕,碍于典仪大人发话了,谁不抄完就不许睡觉,只能唉声叹气的继续埋头。
江梨看看左右,决定还是不要亏着自己陪人枯坐,捧着已经抄完的手稿颠儿颠儿去找典仪大人交差。
“我说,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易北没跑太远,女官所不算小,随便找个地方猫着,就没被发现。
江梨交了作业,又重申了一遍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大家磕头就也跟着磕了的坑爹理由,才在典仪大人一脸玄幻的表情中出了门。
还没走到中庭,她就听到了煞神的声音。
易北从树后转了出来,一手还扯着自己衣摆上的绣纹。
“你认识我?”
居然会认为他是西四所的人?
倒是麒麟的大腿上的确是绣着鳞片没错,但能把大腿认成飞鱼,姑娘你一定是没见过真正的西四所服制……
江梨这回的表情非常真实,苦着一张脸,冲易北跪了下去。
“大人,是女官所犯了什么事么,怎么劳动您来了?”
秋梧宫离女官所远着呢,您赶紧滚吧,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啊皇上……
也难怪她第一眼认不出来,不管是哪辈子,她见过的易北,都是长开了以贵人主子出现的形态,什么芝兰玉树丰神俊秀用来形容他的外表都不过分。
哪里像现在这样啊,一幅营养不良瘦叽叽的可怜模样。
当然,内心里,不管是自己从哪里听到的,对于易北的评价都不好。
太子说他心怀叵测,世家小姐说他睚眦必报,太子妃说他居心不良,皇后说他为人不正,总之是怎么差怎么说。
至于今上是怎么评价的。
不好意思,她四辈子都没混到上达天听的地位。
“怎么,宫中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易北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江梨见着自己就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毕竟西四所嘛,积威太深。
江梨更想哭了。
是啊,哪里您去不好,非要往这里蹿……
“大人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下官一定帮您办好,要问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易北干脆坐下了。
但易北坐下了,江梨就跪不住了。
祖宗哎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啊,你知不知道宫里十个主子有九个不待见你啊,剩下那个还是态度不明朗啊,万一我跟你扯上关系,皇后太子太子妃奈何不了你,但活剥了我是有可能的啊。
宝宝只想多活一阵子啊,有错么。
典仪大人的脚步声不轻不重的传进了江梨耳朵里。
后者几乎是一窜而起,不由分说的拖着易北就蹿进了自己房间。
是的,你没看错,是自己房间。
开国皇后划给女官所的地方很大,最开始人也很多,但渐渐的大家就都不愿意把姑娘送进来了,而历代皇帝却都没有裁剪女官所占地面积的打算,于是就导致现在女官所空空荡荡,人没几个,地方大得吓人,一人住一间屋子,还有屋子没人住。
“大人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吧。”
迅速关上门,又锁死掉,江梨才有空闲,背过身来给自己圆场。
毕竟易北现在在自己面前,还顶着一个西四所不知名大人的身份,她实在是没有其他理由解释为什么自己要拖着易北躲典仪。
易北便骄矜的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江梨的说法。
“最近宫中有件事,大人吩咐我查明白,其中涉及女官所,所以我的不宜出现在人面前。”
江梨:“……”
不宜你个大头鬼啊,之前堂而皇之出现在门口你让我怎么给你圆谎啊!
“可大人同样吩咐,太过于隐秘不方便引出暗处的人。”
江梨完全不反驳,易北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哪怕这其中完全没有任何逻辑。
“刚刚那位女官说她再顺安门外碰到了薛大人正要出宫?”
易北觉得,光凭所谓的有件事情还不能完全证明自己的身份,万一江梨哪天反应过来自己衣服上绣的实在不像飞鱼,好歹还能有些别的事情可以拖延一下。
毕竟女官也是一张嘴巴,哪天不小心往上说漏了,传到中宫耳朵里,自己这个冷宫皇子居然还在宫中闲逛,找起麻烦了也不太好。
江梨老老实实的点头。
“依薛大人的官职,可走不了顺安门呐,这就是了,你把休沐调给那位女官,让她早些出宫去见薛大人,下次休沐下个月,晚了。”
越说得少,可以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反正扯上前朝,谅这姑娘也不敢大着胆子乱说。
薛从安的官职的确是走不了顺安门,但若是皇上传召,那就可以了,毕竟顺安门回翰林院最近的一条路,他记得皇上也的确传召过薛从安,为的是学子罢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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