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禾!”姜天晟被气得青筋暴跳,咬牙切齿,那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辩驳不出一个字,只怒瞪着姜沉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姜夫人终于从一连串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严厉的目光落在姜天晟的身上,终于知道姜沉禾回府不是因为没脸留在瓷肌坊,而是被她这个孽障儿子羞辱的,可惜那时候她并未察觉到女儿心思,让这个孽障儿子险些闯下大祸,此时她怒火中烧,“孽障,住口,还不住口!竟然还直呼长姐大名,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姜天晟本还要发怒,却瞬间僵住,慢慢的,一点一点儿的转着僵硬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满脸怒火的姜夫人,“母亲,您……”这是冲他发火么?
姜天晟实在不明白为何今日他的母亲一直护着姜沉禾,现在又出言斥责他,这在以往,那是……也不是,是在姜沉禾闯祸后,不曾发生过的啊,然而今日,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他呆呆的看着姜夫人,竟然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姜沉禾却是轻轻地勾起嘴角,在姜家,男子教导远比女子严格得多,又因姜天晟是姜家世子,更是比别人严厉数倍,所以,平日里,姜天晟呵斥她,是因为她的确是被认定闯祸了,她的母亲自然只瞧着,可是现在,一旦她的母亲知道是姜天晟闯的祸,那么,对方可是倒大霉了!
毕竟,他这个弟弟本来就不讨她的母亲喜欢,一方面原因是她母亲生产的时候十分艰难,险些去了半条命,另一方面,她出生的时候,天降吉兆,到了姜天晟,可是连个鸡毛都没有啊!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果然看到姜夫人呼哧喘着粗气,目光中全是怒意,显然是被气急了,她连忙走上前去,为对方顺气,“母亲息怒,天晟不过是一时失言,想来他往后定能想通的,做个知礼守规矩的姜家世子,再也不会因为一时鲁莽闯下大祸了!”
姜天晟听言,便是猛地一震,身子突地一晃,霍然狠狠的盯向姜沉禾,他此时如何不明白,他的母亲竟然相信了姜沉禾之言,已经将全部的罪责归结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得大急,“母亲,儿子的确是不应当直呼长姐大名,但是姜……”他说到这里,生生将“沉禾”二字咽下,才继续说道,“是因为长姐她屡次闯祸,儿子不过是想她少给瓷肌坊惹下麻烦,哪里知道她竟然也参与了太妃娘娘的按摩,倘若儿子知道,是万不会赶长姐回府啊!”
他的声色急切,目光恳切的看着姜夫人,只希望对方不要被姜沉禾给蛊惑了!
姜夫人的怒火果然渐渐消了,她方才也是一时怒极,此时渐渐冷静下来,觉得姜天晟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仍是面容冷肃,目光严厉的盯着姜天晟,“既然你已经知道是错怪了长姐,那么往后便不要动不动恶言相向,你长姐虽然以往总是闯祸,可是她已经有悔过之意,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日后要以礼相待,万不可直呼长姐大名,倘若传出去,姜家的脸面岂不是被你丢尽了!”
姜天晟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母亲竟然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她竟然说姜沉禾诚心悔过?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不由得在姜沉禾的身上扫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城外军营,难不成错过了什么?他突然又想起那些小丫头对姜沉禾的态度也变得恭敬,便觉得一定是姜沉禾又巧言令色,蛊惑了她的母亲。
可是,他此时却不能说姜沉禾半句坏话,只恐姜夫人动怒,心中万分的不甘,也只好应了,“母亲说的是,儿子往后定要谨守规矩,再也不会对长姐无礼了!”
他这句话说的可是恳切,不见作假,姜夫人的面色稍稍缓和,道:“既然知错,那还不快向你长姐道歉!”
道歉?还有道歉?
姜天晟惊住,整个人都愣在那儿,目光充满了茫然,显然不知道向姜沉禾道什么歉,姜夫人见此,脸色立即又沉了下来,“愣在那儿作甚,还不快点儿?”再过些时候,可真的迟了!
姜天晟这才猛然惊醒,不甘的走向姜沉禾,正要躬身行礼,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慢!”
姜天晟猛地就瞪向姜沉禾,胸中的怒火汹涌,姜沉禾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道歉她还不满意么?
姜沉禾却是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茶壶,道:“既然是道歉,应当郑重一些,天晟,我此时正好口渴了呢!”
这意思便是敬茶道歉了!
姜天晟的青筋暴跳,险些爆发出来,他堂堂世子爷,竟然要为姜沉禾这个蠢货敬茶!他只这样一想,就觉得无比的屈辱,可是看着姜夫人那严厉的目光,他也只好强压着怒火,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婢女。
还要婢女倒茶?可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啊!
姜沉禾笑的讽刺,唇角一勾,懒洋洋拂了罗袖,叹道,“哎,仿佛我还未喝过天晟你亲自倒的茶,不若今日便让姐姐我尝尝,也解解心痒啊!”
“你——”姜天晟终于忍不住怒斥出口!
这个姜沉禾,简直是太过分了!
让他敬茶就算了,还让他亲自去倒?
他从小都没干过那等粗使的活计,现在姜沉禾要将他当成奴才使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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