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过半,初冬的气息吹遍了大河两岸,宽广的河面上,船只往来不休。
新的盟约很有吕布的特色,除了攻守同盟,联姻这两个大项之外,就只有他和王羽的那个口头约定了。具体的细则什么的,他一概甩手不管,任由青州方面去做。
王羽觉得,这正是吕布的聪明之处,没了陈宫,张邈又早早站在了自己这边,吕布手下就没谁还擅长讨价还价了,而青州这边最次的也是孔融这样的名士,与其以短击长,还不如任由青州施为呢。
反正王羽在做,他在看,要是有什么不满,随时都可以发牢骚,他可不光是青州的盟友,而且还有一层老丈人的身份呢。
虽然看明这一点,王羽也没搞猫腻心思,该做出的表示一点都没少,从冀州过来的船只,装载的都是满满的兵械和粮食。
青州军主力北上,东郡就变成了防御西、南两个方向的重要据点,只要东郡不失,青州调整后的防线就不会有危险。若是东郡出了意外,那青州军的防线就太长,太脆弱了。
先前的布置,本就是为了攻略中原的,如果不调兵北上,青州军一发动,兖州的势力就要面临三面打击,这样的战略态势极其有力。
历史上袁绍之所以在官渡被击败,固然有谋略方面的问题,但未尝不是兵力无法充分展开的缘故,因为当时的青州和泰山险道都控制在曹操手中,袁绍只能将庞大的兵力集中在区区两个渡口,导致迟迟无法体现出兵力优势来。
若是那时的袁绍拥有现在的青州,可以两面,甚至三面进击,那么,任曹操智比天高,也别想守得住兖州。
正是因为看到了危机,曹操才溜了,将计就计的把东郡甩给了吕布,他可不想留在东郡,等待王羽的碾压。
可此一时,彼一时,青州军抽调主力北上之后,对占据了兖州的势力来说,原来的铁钳就变成了薄纱,只要用力一捅,就能戳出个大窟窿来。
所以,以现在的形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增强吕布,将东郡变成坚不可摧的堡垒。
这样做当然也有一定风险,魏延就不是很赞成:“太险了,太险了,一个不好就会养虎为患啊,丁建阳、董卓当年……唔唔唔……”
赵云手疾眼快,一把捂住这货的大嘴巴,压低声音,急促道:“文长,别胡说八道,你可是主将,这种话若是给人听到,本来没事,也被你搅出大事了。”
“没错。”
诸葛亮点头赞许道:“从前的事不好评价,但现在,濮阳军但凡还有三分理智,就不会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放弃经营了一年多的东郡,去夺高唐?然后因为兵力不足,无法扩大战果,等着被我军回军报复,与中原群雄夹击于他?文长,这次你真是想太多了。”
“唔唔唔……”被赵云批评,魏延也就忍了,但诸葛亮说风凉话,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忍的,他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无法脱出赵云的掌控。
赵云出道以来,名声极大,魏延虽然略晚些,但因为隐雾军那层光环,也不是一般的受关注,诸葛亮的名声比前两者差很多,但他也年轻了很多。这三人站在一起,本来就相当引人注目,这时打闹起来,自是吸引力众多的目光。
“你麾下众将,相处的倒很融洽。”吕布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追忆味道。
“少年人,行事确实不够稳重。”王羽中规中矩的答道,他有点摸不清吕布的心思,下定决心之后的吕布,变得和从前有些不大一样,别说他,就连高顺都觉得吕布变得有些奇怪。
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年轻真好?
“说话总是不尽不实。”吕布哼一声,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你有意放任,他们岂能这么随便?治军,还须从严才好……唉。”说不几句,很快便化成了一声叹息。
王羽心知对方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那场叛乱,故而有些感慨。说起来,人还真是很奇怪,老不老,不在年纪,全在心理。吕布年纪其实不算大,可他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老了之后,心态就变得越来越像老年人了。
王羽有点担心,他开始转移话题:“文远将军文武双全,指挥调度也颇为得力,是员难得的良将。小婿虽爱之,但青州良将众多,并不急需助力,倒是濮阳这边面临的压力恐怕更大些,岳丈身边不能没有得力帮手啊。”
“你真以为某老了?”吕布斜睨王羽,语气大是不爽:“有资格进犯东郡的,无非曹操、袁术,后者家世虽显赫,其人却不过鼠辈耳,岂敢千里北上来犯我?至于曹操……哼,此僚居然敢将吾视为棋子摆布,他不来便罢,若敢来时,某正好与他算算总账!”
王羽确认,吕布的心眼的确不大,对被曹操利用的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难怪他和陈宫那么谈得来呢。
实际上,若非先前的那场叛乱,和青州达成盟约之后,吕布很有可能进攻陈留、梁国,去给曹操添堵。但这场叛乱改变了很多事,就算到了现在,王羽也无法断言,其引发的连锁反应,最终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魏续那边,岳丈须得再慎重些才好,有了第一次,再做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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