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进府的时候轰动一时,结果很快就陷入了没人理会的境地。
开始,吴管家倒是有点修复关系的意思,奈何王羽一看见他就浑身不自在,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吴管家的嗜好比较奇葩,但人却不笨,看出了王羽的意思,自然不会继续拿热脸贴对方的冷臀。
老爷王允只是好名,对所谓的才子什么的,一向不太在意。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就算有点才华,可若想报复自己,那就打错算盘了。
更何况,老爷刚刚升迁为司徒,手上有多少国家大事要忙,已经有五天没回府了,又哪里顾得上家里这点琐事?
因此,只要王羽不走,管家就没什么可担心。等过些日子,七步诗的风头过了,王羽不走,他也要设法赶人呢。最后他交待了于伯一声,让老仆把人看住,就任王羽在府中当个杂役了。
“朱公子,你既然看不惯吴管家,何必又进府来受这种刁难呢?凭你的才学,洛阳各府,不,天下之大,你又何处不能容身?”于伯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和王羽相处的很融洽,时不时的就会叹息几声。
开始王羽都是随口应付,可次数多了,他心中一动,发现这或许是个契机,于是他神秘兮兮的说道:“于伯,你不知道,我那诗才是假的。”
“什么?假……”于伯大吃一惊,差点惊呼出来,最后自己捂住了嘴,才没惊动其他人。
“怎么可能是假的?明明就是吴管家现场命的题?听到这首诗的士人们也都说好,怎么可能是假的?”
“于伯,你想想,能七步成诗的大才,会跑来给人当仆从吗?”
于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那倒是,府中其他人都说,朱公子你和吴管家一样,有怪……咳咳。”
“那你看我像是有怪癖的人吗?不像吧,所以说,那诗是假的,是我听来的。”
“听来的?”
“嗯,作诗的人,就是那些读书人说的那个王鹏举。”王羽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脸上贴金,“泰山王家满门忠烈,父子二人都是一心救国,也许方式有点问题,但心意却是毋庸置疑的,结果却惨遭背叛……”
他是按照岳飞传的套路说的,就差没说十二道金牌了,这故事自然很生动,直接把于伯感动的老泪纵横。
“……其时残阳如血,在河畔远眺洛阳不见,王将军心中悲怆,伏地大哭,口中只念着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汉的列祖列宗。起身后,走到河岸边,回顾关东,作下了这首诗,当时他刚好走了七步,故而……”
“英雄啊,忠义两全的英雄啊!”于伯感动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抹眼泪的份儿了。
“所以你知道了吧?”王羽故作深沉道:“这样有意境的诗,没有王将军那样的经历,怎么可能做得出呢?”
“对,对。”
“不过于伯你也知道,这事最好别往外面传,不然的话,我……”
“朱小弟放心,我晓得的。”
老头还是很机灵的嘛,这就把称呼给换了……
王羽砸吧砸吧嘴,又叮嘱道:“婶子如果想知道,倒是可以告诉她,这两天多有叨扰,别让她以为我跟她见外。”
“可是,你婶子那张嘴……”于伯有些迟疑。
王羽漫不在意的摆摆手,很大度的说道:“不要紧的,我相信婶子是知道轻重的人。”
“那也是。”于伯想了想,确实也觉得这么感人的故事,憋在肚子里太难受了,能找个人分享也好,至于老婆子那张快嘴……嘛,反正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万一出现奇迹了呢?
王羽心中暗笑:于婶子能保密,除非董卓改吃素!要的就是把消息放出去,消除高调入府的影响,反正现在也没人找得到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亲信,想核实消息也做不到。至于消息传出后,会引起一点小麻烦,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一个小管家而已,能翻出多大浪?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和王允接洽上,推动反间计的进行。
王羽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安危系于他人之手,这次来洛阳,除了陶谦和公孙瓒,还有手下的几大心腹,他连老爹和蔡邕都瞒过了,只是在临别前,跟蔡琰稍微露了点口风。
因为需要胡母班的协助,所以不得不让胡母班才知道,但王羽的具体计划,确切行踪,胡母班都是不知道的,要通过几个中间人,才能联络得上。
对自家人都这么小心,王羽又怎么会轻易把身份暴露给王允这个陌生人?
推动计划,必须暗中进行!这样一来,计划开始后,随时监控进度,根据观察所得随机应变,而不是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这样才能进退自如。
在司徒府这两天,他已经把情况摸熟了,只要等王允一回来,就可以开始行动。在那之前,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当然,如果情况允许,也不妨到后花园去逛逛……
于婶的快嘴固然不是盖的,只是一个晚上,王羽杜撰的故事就传遍了整个司徒府。
王羽倒是没有听到风声,可若非如此,吴管家及其狗腿子也不会一大清早就跑过来,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朱寿!你好大的胆子!”吴某人得意的翻着死鱼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倒像是只癞蛤蟆,“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你这小子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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