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记得,今天不允许出院门。”巩项有些委屈和无奈地小声说道。
温朔拍了拍他的脑门儿,微笑道:“别好奇,也别急于去知道些什么。此间事了,你的父亲,或者我,你的师兄……总会有人把事情的经过讲述给你听,你还小,不能参与,否则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巩项懂事地点了点头:“师父,弟子都明白。”
“明白就好啊。”
温朔颇为欣慰。
两个徒弟,靳迟锐知道婉拒了荆白、洪裳以气机帮助其疗伤的心意,说明靳迟锐已然懂得了一些个人的隐秘和江湖的规矩,懂得了尊重师父的意见想法;而小巩项,天资聪颖只是年龄太小,心智还是不够成熟的缘故,去能忍住好奇心听从师父的吩咐,颇为难得了。
这处宅院里,此刻安安静静。
荆白和洪裳、秦落凤他们都已经出去了。
温朔让巩项回住处去参悟玄法,独自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清晨沁凉的空气,一边阖目缓和着之前的紧张和疲累。
感觉稍稍好些时,院门口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温朔睁开眼睛看去,却见一位身着黑色麻衣料练功服,雪白长发盘起发髻,雪白长须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姿的老人,面带令人如沐春风般微笑,缓步走进了小院,看到站在院中的温朔,老人稍稍怔了下,旋即微俯身,虚抱拳拱手道:“老朽绿踪岛李复史,特来拜访温小友。”
“使不得使不得,您老这是折我的寿啊!”温朔赶紧上前搀扶李复史抱拳的双手,躬身弯腰,颇为受宠若惊地说道:“昨天事情较多,一时间真是疏忽了曾和老前辈有过电话邀约,着实是晚辈施礼了,应当先去拜访您的,抱歉抱歉,还望李老前辈见谅。”
“哎……”李复史握住温朔的手,一脸和蔼慈祥,笑道:“我那不成才的徒弟,还是为你所救,老朽欠你一条人命,理当主动前来嘛。”
“老前辈莫要再这般说了,晚辈愧不敢当,请……”温朔赶紧虚扶着李复史往屋内走去。
进到屋内,温朔请李复史坐到那张铺有薄毯的躺椅上,又刻意打开炉子的风门,往里面再添了几块炭,一边说道:“蜀川的大山里条件差,又赶上这两天降温,是我们考虑不周,昨晚您老休息得可还好?”
“修玄者,何需在意这些外在的条件?有一处可遮风挡雨便是了。”李复史微笑道:“温朔,昨晚荆白找我了。”
“哦?”温朔面带笑容,一边沏茶一边看向李复史。
“我本希望你会来,不曾想,你却有事要忙,听闻最近两天,你无事一身轻,不参与江湖事,不与江湖豪杰们交流,倒是逍遥自在了。”李复史神色慈祥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答应了荆白,而且我告诉他,便是冲你的面子,膝下数名儿徒、徒孙,自然要与荆白同一立场。”
“多谢老前辈了。”温朔为李复史沏上一杯热茶,又将小木几往李复史旁边移了移,便于他喝茶和放杯子。
李复史喝下一口热茶,道:“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具体情况……我不问你,你也不必为难。再次老朽只想亲口问问温小友,荆白此番行事,把握大么?”
问的是荆白行事,把握是否大。
但如之前所说,李复史是看在温朔的面子上,才应下了与荆白同一队列。
胖子不觉得自己和李复史有那么深厚的交情,更不会认为一个真正的老江湖,会因为膝下一个不能修行玄法的半弟子人物的一命,便要以还人情为由,赌上一把老骨头加上整个宗门的命运。
“老前辈,晚辈向来有一说一,不喜欢那么多弯弯绕……如果哪儿说得不对了,您老别往心里去。”温朔斟酌着,轻声道:“把握肯定是有的,不然又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再者说,谁的命不是命?”
“嗯。”李复史笑着点头。
“恕晚辈直言。”温朔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讪笑,道:“我虽然比很多人胖了点儿,脸盘子大那么一点儿,但,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很大。即便是加上柴略凡那条命,似乎也承不起您老如此抬爱啊!再说了,当初和柴略凡之间的事儿,咱们用钱做了交易,两清。”
李复史笑了笑,道:“你很聪明,也很谨慎,不过具体的缘由将来再说吧,否则你得乖乖给我交底儿咯。”
“嗯?”温朔愕然。
“总而言之……”李复史略显吃力地起身,笑着往外走去,道:“老朽绝对值得你信任,无条件地信任。”
温朔没有言语,凝眉打量着李复史的背影往外走去。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李复史既然不说,要么是刻意玩儿高深,要么是时机未到多有不便。
所以,自己也没必要提前揭开这一层,便让它神秘一会儿,让李复史这个“老朽”,或许“老顽童”心性迸发,如此,胖子倒是很乐意送分人情,让李复史多保持一会儿他的神秘。
卧室门帘一掀,巩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往外张望了两眼,又看向脸色微沉的师父,赶紧腆着脸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声道:“师父,那个老头是谁啊?看起来像个老神仙似的,真有范儿!”
“滚回屋修行去!”
“哦。”
巩项一溜烟逃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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