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食堂门外,望着湛蓝的清空,感受着空气中的凄冷寒意,武玉生心潮起伏。
虽然他恨不得将邱斌尸万段,但……
自己得遇天降真武,身在俗世中鲜为人知的温大师身怀仙人术,救了他的性命,还帮助他狠狠地报复了邱斌、柯平江——这般报复,以武玉生对邱斌的了解,恐怕比直接杀了邱斌都更为令其难过、痛苦、煎熬、愤怒。
而且会持续很久、很久,又不敢施以报复,找不回场子来!
这种情绪生生折磨一个人,尤其是邱斌这种性格的人,那真是令其生不如死了。
至于柯平江,武玉生已然没有太大的恨意了。
从今天和上次谈话时柯平江的表现,以及这么多年来对柯平江的了解,武玉生可以肯定,请巫师造就胎生鬼婴,再供养着加以祸害他的主谋,只能是邱斌。
柯平江不过是从犯而已。
他受到这般打击和惩罚,咎由自取,却也算勉强还了这笔债。
邱斌……
还会报复么?
以他的性格,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武玉生皱眉思忖着,邱斌这家伙如果真这么做,也就意味着,他为了发泄自己的仇恨愤怒,连亲人的性命安危都不在乎了——这种人,无疑是最可恨,也是最可怕的。
他能如何报复?
再去找那巫师,花钱请巫师出手么?
武玉生不害怕,有温大师如此关切他,未雨绸缪主动要留给他和家人护身的宝物,那,还有何所惧?
至于玩儿那种暗杀之类的报复手段,武玉生觉得,邱斌没那么蠢。
就在他思绪万千时,就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
他赶紧转身,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只见唯余的那扇小门打开,温朔神情略显疲累地走了出来,将好似没什么变化的手串递还给了武玉生,一边说道:“回去后,把珠串解开,每一枚珠子都分别给予一个人佩戴,足以辟邪驱煞,不遭遇邪孽异物的前提下,时效性能有半年多吧,到时候我会再为其加持法阵之力。另外,那枚母珠你自己佩戴,记住了么?”
“母珠是什么?”武玉生诧异道。
“你……”温朔苦笑不得,这老家伙还玩儿了多年的手串,竟然不知珠子的名称,他耐心解释道:“穿线居中的那是母珠,其它为子珠。”
“哦,好的好的,我回去后就把手串拆了,给家里人都佩戴上,那个……”武玉生腆着脸讪笑着说道:“还能不能,再,再多做点儿?”
“你家有多少人?”温朔明显有些不耐烦。
武玉生赶紧说道:“够了够了,不那么亲近的人,想必也不会被当做报复目标的,十二颗珠子,差不多,能行。”
“以后别在这儿住着了,堂而皇之地回家居住吧,和家人在一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温朔抬手拍了拍武玉生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去,一边挥手道:“你经历胎生鬼婴的迫害,身有余质,可挡寻常阴邪侵扰,再有天生心性强硬,气场颇强,只要恢复以往的自信,不做那惊弓之鸟,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么……无需过多忌惮,自然平安!”
字字如金石,落地铿锵,在偌大的食堂里回荡着。
武玉生怔怔地站在小棚里,脑海中思绪万千,感慨、庆幸、感激着。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往对温大师,有误解。
温大师根本不在意钱,他压根儿也没打算用这种方法来挣钱,虽然看似凭借玄法,让他此次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但,他的主要目的,是救人!
正如两人最初见面时温朔所言:“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生意归生意!
生意做完了,那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再想做什么,就得再付钱不是?
但救人则不同。
大义当头,救人于危难,好人做到底!
温朔和黄芩芷登上返回京城的航班时,不会想到,就在他们的身后,邱斌正在通过安检,搭乘一架即将起飞去往香江港的航班——他迫不及待地要报仇,要尽快让自己和全家,摆脱被恶鬼的煞气侵染之后,身体上未知的病患。
因为这未知的病患,还有那可能被武玉生以及其身后那位高人掌握的恶鬼,是他的心腹大患。
武玉生可以凭此,随时拿捏他。
夜幕降临。
在全世界有着东方明珠之称的香江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灯火霓虹斑斓璀璨。
走出机场的武玉生无心观赏香江港的夜景,搭乘出租车赶往荃湾临海而建的观潮苑。
观潮苑七号楼顶层,十八楼。
一位穿着唐装,手里把玩着一串橄榄核的中年男子,一手负于身后,站在顶楼的露天阳台上,望着远处夜色下,泛起粼粼波光的海面,神色平静。
他是慕容秋江,香江港知名的大师。
寻常民众不知其人,而在中层、上流人士们,则大多数不知所谓玄学五术之分,少数认识、或者听闻过慕容秋江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去考究他到底是修的哪一门玄法。
认识他的人只需要知道,他很厉害,是大师!
这就够了。
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人,有说他是风水大师的,有说他是命算大师的……
总而言之,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玄学大师就应该是能书符布阵作法,能辟邪驱鬼,降妖除魔,能堪舆风水,能卜算命数、更改运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