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妇女,躺在车轮旁的老头儿,被陈世杰一手推搡着不敢上前的中年男子,全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这不能怪我啊,是,是他太欺负人了,骂我,往我脸上吐唾沫,他还,还打我……”温朔满脸的悲愤和恐惧、委屈,指着长发青年,哆哆嗦嗦地抱怨着叫屈。
好像,他刚才被人羞辱殴打了似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向谁叫屈,像谁抱怨诉苦。
马有城抬手在额头上搓了搓,一时无语——这,和自己心目中的真人形象,差距太大。
陈世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自责着:“温朔是自己人,可为什么,我想打他?”
拎着摇把的詹传海目露崇拜的星星光芒:“一哥,这就是一哥,他,还是他!”
高成兵终于缓过气来,挣扎着要起身,但他的动作,好似把面前站立着的那尊魁梧的北极熊给吓了一跳,胖子惊恐万状地往后跳了一步,双臂抱怀,胆颤心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猛地抬脚狠狠地踹了上去:“你还要打我?你还要打我,你干嘛要打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都答应要赔钱给你们了!”
砰砰砰……
高成兵一句话说不出来,被踹得身体弹跳着,从靠着车门的半坐半倚姿态,颠得慢慢躺在了车旁。
温朔终于停下了动作,哭丧着脸指着高成兵,泼天般叫屈道:“太欺负人了,太不讲道理了,太无赖了……他打我骂我、吐我一脸唾沫,现在还装死吓唬我!”
本就被连续踹胸口喘不上气的高成兵,当即昏了过去。
而周缺一和那位中年男子,更是感觉头晕脑胀,咬牙切齿气得只咬舌头——这他妈不是做梦吧?
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债,才在这辈子遇上这号奇葩?!
终于,坐在地上的妇女最先反应过来,凄厉地嘶嚎出声:“杀人啦……”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嚎叫,半边脸立刻肿起了老高,微弯着腰的温朔甩甩手,神情惊恐慌张,脸颊上的肉一抽一抽的,见那妇女又要张口大叫,随即抬手又是一记耳光呼扇在了她另一边脸颊上,并悲愤地警告道:“你喊一声,我就打你一耳光!”
妇女顿时捂着脸神色惊恐地不敢吱声了。
她还从没遇到过这般情况。
一个渲白大胖子,自始至终脸上都堆着憨厚老实又害怕紧张的表情,并保持着这样的神情,突然就动手了!
然后,就是令人匪夷所思,嚎丧般的抱怨!
就好像,一个勾搭过无数村民,却没能得到钱财的寡妇般,豁出去拿剪刀剪掉了几根命根子之后,还得哭天抢地自己的牌坊被人给玷污了,要寻短见以证清白……
“还装死?”温朔抬脚踢在了昏迷过去的长发青年腋下肋骨处。
剧烈的疼痛,顿时刺激的青年醒了过来,一眼看到魁梧高大的温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顿时骇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差点儿又晕过去,哆嗦着往车上挤,想要远远避开。
温朔神情陡变,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道:“你们几个,谁说了算?”
“不是我,不是我……”高成兵赶紧摇头,然后眼睛使劲歪向躺在地上的老头儿,道:“是周叔,他,他说了算。”
“哦。”温朔却不去看那个老头儿,一边踩着高成兵的胸口,一边俯身说道:“你,叫高成兵?在汽车站这一带很有名?别害怕,我这人有一说一,打残打废了你,不会少了你的医药费……”言罢,温朔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老头儿,笑道:“没见过面,但我猜,您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周缺一了吧?”
老头儿躺在地上怔了怔,咧嘴讪笑道:“小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差不多就行了吧?”
“怎么算差不多?”温朔挠挠头,憨憨地问道。
“你还年轻,做事别太鲁莽。”老头儿微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收敛点儿,东云的地界不大,我找出你是谁,不是什么难事儿!我的人一会儿就来,咱现在,谈谈条件?”
温朔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点头道:“中!”
“说吧,你想怎么了事儿?”老头儿虽然躺在地上,但神色间,已然有了无比的自信和一抹凌厉的寒芒——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不代表牛犊子就能打得过老虎,不代表,老虎就吃不了牛犊子!
“车撞了人,该赔钱我们赔钱!”温朔认真地说道。
周缺一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小子还算是上道,也有点儿伶俐的脑瓜,年轻气盛之后,这就开始怂了……
“我有一说一,不会赖账!”温朔信誓旦旦。
“好说,一万就不要了,五千块就行!”周缺一当即豪爽道。
“真的?那太好了!”温朔惊喜不已,面露感激之色,旋即喜笑颜开地蹲下身把那位满面惊慌之色的妇女推开,笑眯眯地对周缺一说道:“那,你可不许为老不尊反悔啊!既然赔偿你五千块就够了,那咱们该说说车的损失了,马老师这辆车是进口的,咱们东云是个不发达的小县城,估计没地儿能修得了,所以,您赔马老师五万块钱,我做主就这么算了。还有,这孙子刚才吐我一脸唾沫,骂了我几句,还装死吓唬我,我是真被吓到了……这精神损失费嘛,我也不要多,一万块钱,不够我自己也认倒霉,算卖您一个面子!怎么样?够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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