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年轻人都有一颗爱慕虚荣的心,也就难免在各种情况下想尽办法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温朔也不例外。
只是他在这方面,比绝大多数年轻人都更为重视往脸上贴金的行为,且吹过牛皮之后,会记在心上,会懊悔不该吹得太大,然后自讨苦吃地奔着自己吹出的目标而努力。
所以他会感觉累,却不肯稍稍停歇自己努力奋进的脚步。
还有一点较为特殊的是,他每每吹牛,归根究底还真不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温朔向来有自知之明,又极其现实到刻薄、吝啬——涉及到切身利益问题,只要道理上讲得过去,那么别说是往脸上贴金了,脸都可以不要,正如他可以当众为了几十块钱的债务,怒气冲冲管秦珍珍要钱一样,被众人鄙夷小气,没有男子汉的豪爽大度,他都能接受,却绝不会为了虚伪的面子,而打肿脸充胖子地放弃要那笔钱,事后再暗地里自己捶胸顿足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他觉得那样的行为很傻-逼。
因此,每每他虚荣心爆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绝大多数原因是考虑到朋友、亲人的心情、面子、利益,才会搂草打兔子,顺便捎带着自己也装一把。
比如今天。
母亲和舅舅来京城看望他。
考虑到母亲和舅舅的心情,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也想着让他们回了东云后,能够在街坊四邻亲朋好友之间有面子,于是无需母亲和舅舅问及现在网吧的经营状况如何,温朔自己就开始适当地吹嘘,当前网吧的经营状况稍显冷清,一天收入才一千多块钱,是因为学校放假了,而网吧的主要客源,正是京城大学和华清大学的学生……
一天收入,才,一千多块钱!
虽然和李彬上次回去后所说的日均收入相差甚远,但,也足以令李琴感到震惊和兴奋、欣慰了。
她没有考虑网吧每天需要支出多少,她只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厉害,在网吧经营的淡季,一天还能挣到一千多块钱,这要是到了旺季,四五千,上万元都有可能啊!
无巧不巧的是,中午不到一点钟,他们三人吃完饭回到网吧时,恰好有八个年轻人约好了一起来上网。
而且每个人都直接买了两张票!
二百四十元!
呵!
李琴看着胡志阳收钱、开票,心里那个激动啊——这眨巴眨巴眼睛的工夫,就挣到二百四十块钱了?网吧里,还闲着那么多电脑呢,等到了旺季的时候,网吧里坐满了人……
八个年轻人刚坐下没多大会儿,又来了四五个人,交钱,上网。
几分钟后,又来了两个青年。
……
温朔也很惊喜,感觉母亲的到来,也为他带来了财运——短短一个半小时,竟然售出了七十五张票!
一千多啊!
看着母亲兴奋、喜悦、欣慰的神情,看着舅舅笑得都有些不自然的脸庞,温朔挠着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这种情况其实不多,网吧一般上午没什么人,下午开始陆续有人来上网,只有到了晚上,人才会多起来。”
这还不多?
到了晚上人更多?!
李彬听得忍不住琢磨,要不自己也来京城投资开个网吧,不和外甥争抢生意,咱到别的大学外面开网吧,应该行吧?
关于网吧的大致情况,比如有多少员工,工资多少,怎么结算之类的,吃饭的时候都已经谈过。此时亲眼看到网吧挣钱真是又多又快,李琴兴奋之余,不禁想起了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问道:“那个,和你一起开网吧的女孩,咋没看见?”
“哦,放寒假后,她就回老家南方了。”温朔随口道。
“她家里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具体不太清楚,反正是特有钱!”
“那,那人家父母见过你没?知道你们俩的事儿不?咱家这个条件……”李琴有些忧虑地问道。
温朔瞬间头大,赶紧说道:“妈,我们俩是合伙开网吧做生意的,不是那种关系。当然了,可能她对我有那个意思,但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后您见着人家姑娘,可别问这些,毕竟是女孩子,会不好意思的,咱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哦,行行行。”李琴略有不满地嘟哝了几句,也就没再追问。
下午三点多钟,李彬便催促说该回东云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毕竟从京城到东云,还得两个多到三个小时,现在出发回到家也就快天黑了。李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对弟弟说,她不想回东云了,要留在京城陪着儿子过年,给他们三个孩子做饭。
看他们三个,大过年准备的全是些干面条、方便面、面包、火腿肠、鸡蛋……
李琴母爱泛滥,只吃这些东西怎么能行啊?
一听母亲说要留下来,胖子顿时慌了神儿——开玩笑,自己和胡志阳、高岳三个年轻棒小伙子,凑合凑合寒假也就熬过去了,母亲留在这儿,先不说吃住不方便,她也跟着受累啊。
况且,再怎么说是他的母亲,高岳、胡志阳在网吧里天天被这位阿姨盯着,肯定感觉别扭!
那些来上网的年轻男女,看到有这样一位阿姨在……
也会不舒坦。
倒不是担心别人会嫌母亲穿着寒酸土包子什么的,而是会造成别人心理上的不适。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自由和感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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