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平地有风起。
温朔停下脚步,稍稍滞了几秒钟,右手平抬轻轻一抖,口诵法咒低吟一声“着!”
噗!
食指和中指间的“驭阴开眼符”爆燃起一团火光,旋即熄灭消失,连灰烬都没有剩余。温朔举起手用食指在自己眉心勾勒几笔,书一道无形“觉灵符”,默念:“鬼祟窥机,灵眼天开!”
轻轻阖目。
视觉中,便出现了另外一副光景,先是虚幻不清,像是浓浓大雾慢慢消散般,情景逐渐清晰起来。
一间宽畅的卧室,灯光明亮。
单人床,墙壁上贴着几张篮球明星的海报,宽大的原木色书桌上,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书籍……目光所及较为混乱,温朔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用别人的视角去观察——白敬哲的目光落在哪里,温朔只能被动地看同样的视角范围。
白敬哲似乎有心事,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气息不匀,情绪紧张中透着些许的亢奋。
过了一会儿。
房门推开,白敬哲立刻扭头看去。
一位穿着居家休闲服饰,满头烫发,肤色白皙颇有华贵雍容仪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妈,有消息了么?”白敬哲立刻上前问道。
中年妇女神色间同样带着激动,还有那么一丝忐忑,哪怕是在自己家里,仍旧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压低声音轻声道:“你爸来电话了,他说高考前夜,具体时间不定。”
“真的能行吗?”白敬哲愈发激动,兴奋。
“为了这件事,你爸提前三个月到处奔波,到现在已经花出去五十多万了。”中年妇女拉着白敬哲坐到床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道:“小哲,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乖乖待在家里复习功课,毕竟,这可是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偷丹药,不可能把全部试题都给你弄出来,而且时间也没那么宽裕……”
白敬哲点头说道:“妈,我明白。”
“你可要记住了,这件事以后,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一旦走漏风声,会有很多人被判刑的!”
“嗯,我知道利害关系。”
“行了,你快学习吧,妈不打扰你了。”中年妇女起身往外走去。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要到后天。”
“哦。”
看着房门关上,白敬哲坐回到书桌前,激动得狠狠挥了一下拳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京城大学!”
此时。
距离这栋位于高庙公园旁的别墅三公里外,老旧的棉纺厂小区内,温朔站在卧室里缓缓收回心神,停止了作法。他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身形略有些僵硬地缓缓转身,走回到单人床边坐下。
万万没想到,此次作法,竟然窥视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甚至有些害怕的天大秘密。
高考,窃题!!
这他妈是严重的刑事犯罪啊!
“狗日的白敬哲,他学习成绩不错,考上本科应该没问题,何必冒着这么巨大的风险去犯罪?”温朔感觉难以置信,也无法理解。思忖一番后,他豁然起身,正义感十足地就要去报警——让你丫给老子添堵,这次全家蹲监狱去吧!
但走到门口,温朔却止住了步伐。
报警,管用么?!
高考还未开始,考卷、试题还未到白敬哲手中。
退一步说,白敬哲的父亲既然有能力提前拿到高考试题,可以想见,绝非仅仅是有钱,还得有强大的人际关系网。再想想这些年听闻到的一些社会上诸多事件的传闻,温朔更是觉得,如果现在去报警的话,无疑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大爷的!”温朔嘟哝着骂了一句。
随即,他想到之前白敬哲母亲所说的话,为了提前得到高考试题,白敬哲的父亲,已经花费了五十多万元,也由此,白敬哲才会激动自信,能够考入京城大学。
既然报警不可行……
温朔寻思着,自己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报复,或者说,去原谅白敬哲啊。
高考前夜,作法“鬼开眼”,借白敬哲的视线,和他一起提前看到高考试题、答案。如此一来,自己考上大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准儿,也能考上京城大学、华清大学这类顶尖学府。
价值有多大?
至少,这些试题目前已经价值五十多万啦!
想到这里,温朔乐得眉眼都挤到一块儿了:“白敬哲等于是间接送了老子五十多万,这么一大笔钱来求老子,岂能不近人情?也罢,老子一向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果这次真能提前拿到考题,并且考上了大学,就可以放白敬哲一马,嘿嘿。”
温朔越想越开心,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会显得漫长,但当期待的事件马上到来时,又会觉得,时光如梭,眨眼而过。
高考前夜。
快八点钟了。
温朔在厨房里洗涮了碗筷,就对正在客厅拆旧棉被的母亲说道:“妈,明天就高考了,我今晚再努力一把,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次就算是跟您赌气,我也得考上大学。”
“中!”李琴笑着斥道:“你有能耐考上大学,妈砸锅卖铁也给你凑足了学费!”
“您就瞧好吧!”温朔走进卧室关门:“没事儿别打扰我啊!”
“早点睡觉,别累着!”李琴喊了一嗓子,看着儿子卧室紧闭的房门,忽而眼角有些发酸,抬手揩拭掉禁不住流出的泪水,心生出浓浓的内疚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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