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温朔挥手很不近人情地说道:“咱俩的交情就到这儿吧,以后你家里万一有什么事,不分青红皂白就赖到我的身上,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说着话,温朔起身拍了拍屁股和腿上的尘土,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赶紧回家去吧,记得把额头上的符洗掉,省得让人看见了不好解释。老韩头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哦对了,我再叮嘱你一句,千万不要对人说,我是老韩头的徒弟,会玄法。”
刘茂和赶紧起身,犹有余悸地说道:“那,那万一将来老韩头又找我的麻烦……”
“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是老韩头寻事,我肯定管!”
“那就好,那就好,太谢谢你了……”
“你赶紧走吧,让外人看到你在这宅子里待得时间长了,难免会乱想乱说的。”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刘茂和转身打开门,迈步就往外走,结果因为腿软无力,脚没抬高绊在了门槛上,一头栽倒在外面,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匆匆忙忙跑到摩托车旁,骑上摩托车飞快驶离了院子。
温朔拿了笤帚和铲子,将堂屋里打扫干净,便拎起之前刘茂和带来的破布兜,来到了厨房。
耳畔忽然又传来似有若无、飘渺轻微却又极为清晰的声音,是老韩头在说话:“朔小子,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么一出戏,所以我都提前做好了准备,你才能借助于法阵之力,成功书符诵咒,并催动引导了法阵的运转,不过,此次事毕,你可要认真研读我留给你的笔记,好好修行,否则,便是寻常一品符箓你都书写不成,更不要说起坛作法了……好了,没什么可说了,这次是真的永不再见了。”
话音落,温朔怔在了西屋的门口,忽觉眼角发酸。
许久之后,他摇摇头,迈步走进西屋,打开破布兜,发现里面除了刚才起坛作法已经拿出去使用的物事之外,还有一沓百元大钞,掏出来数了数,整整八千块。
在这方面,刘茂和倒是没耍小心眼儿。
温朔现在也有十足的把握,倘若刘茂和故意少拿了钱,一会儿就会乖乖把钱送来。
而且,从今以后,刘茂和绝对不敢招惹他!
因为在刘茂和的心里,老韩头并没有“灰飞烟灭”——天知道这个死后化作厉鬼,却有着仙人法力的老家伙,什么时候不满意了,就会杀一个回马枪!
将八千块钱放回到破布兜里,温朔把蜂窝煤炉上的烟囱挪开,继而毫不费力地把小小的、陈旧的蜂窝煤炉搬到了一旁。蜂窝煤炉下面,有一小堆煤灰渣,扒拉开煤灰渣,他用旁边的火钳将下面的几块砖撬开,发现下面还交叉铺着几块砖,再撬开取出后,就看到了一个卷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包。
取出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卷裹着的红色塑料袋,再打开塑料袋,便露出了一个厚厚的16开黑色封皮笔记本。
没有立刻翻开阅览,温朔将笔记本塞进破布兜里,然后把几块砖依照原样铺好,再把蜂窝煤炉放到原位,烟囱也对齐放好,拿笤帚简单清扫了一下室内的卫生。
出屋将房门上锁,温朔拎着破布兜走到院子里,扭头往东北角看了眼。
尽管距离较远,还是能清晰地看得出,那些插排成法阵,原本还带着些许暗淡绿意湿气的树枝,已经完全干枯,爆皮开裂——白日招阴灵,彻底耗尽了“三界定魂阵”的效能。
离开老宅,温朔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三界定魂阵”是如何做到定魂的,和老韩头生前在刘茂和家宅外围布下的“阴火三爻存灵法阵”不同,那种法阵充其量只是聚阴邪之气,输入作法玄士的些许意念在其间,能侵入人心托梦,再以阴邪气息浸染人体使之身心不宁,这种法阵由于时效性短,都不足以对正常人的身心造成实质性伤害。而“三界定魂阵”运转时现形的灵魂,则如同真人般,有极为灵活缜密的思维,且拥有玄士自身所有的记忆。
若非温朔提前知晓“三界定魂阵”的存在,也一定会真以为是老韩头死后化作的鬼现身了。
刚才,老韩头留下的最后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朔一头雾水。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做好了午饭的李琴看到儿子回来,便上前不放心地询问温朔,老宅的房子里面有没有受潮,房梁和椽子检查过了没有,房顶有没有掉瓦片,院墙要不要再重新翻修……
温朔含含糊糊地回应了几句后,坐到餐桌旁,从破布兜里拿出八千块钱放到桌上,对一脸诧异的母亲说道:“刘茂和今天说了实话,他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老韩头的事,自从老韩头去世之后,他心里一直不安,最近每天晚上家里人不是这个说梦话就是那个夜游,搞得刘茂和疑神疑鬼,认为老韩头化作厉鬼在他家里兴风作浪害人,再加上想隐瞒老韩头遗嘱,私吞老宅的事情,他更加心虚,所以才会主动找上门来帮我落户、过户。今天为了求我去老韩头的坟上烧纸,替他说几句好话,还主动给了我八千块钱好处费。”
“咦……还有这种事儿?”李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却是忍不住把钱拿到手中,往指头上啐了口唾沫一张张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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