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肯定是深思熟虑过，说道：“两个方案，第一，公对公，我承诺不卡你们，也不漫天要价，但一切按流程走，手续回国办都可以，等你们播出节目时，该打我名字的地方，一处都不能少。”
这个就是廉价情义，何老师心里否决了。
杨安继续道：“第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要钱了，两首歌任你们节目使用。不过你欠我人情，我想让你今年春节左右离开黄芒卫视，过来帮我主持几档综艺节目。”
何老师心中巨震，再次看向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才低声说道：“杨安，你开什么玩笑！”
杨安道：“工作上面我从不开玩笑，你觉得你们台真的有前途？就你刚才说的那些暴露出来的矛盾，你以为《花儿与少年》真能获得成功？等着瞧吧，你们这次欧洲之旅，肯定不会很顺利，我把话撂在这里！想当初我第一次尝试拍摄户外真人秀，《了不起的挑战》，我半个月才做一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问题都有一大堆！”
何老师不由自主附和道：“问题确实太多了……”
杨安说道：“何老师，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你要是拒绝，以后我就不会再主动求你加盟了，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一下。你听说过魔兽世界吗？我们是全服务器最优秀的团队，正想尽办法抢世界BOSS的首杀，而你们还卡在入门级的小副本，天天灭的死去活来，有意思吗？咱们专业人，就要做专业事，别在你那个没前途的小团队浪费才华！不说了何老师，不打扰你工作，国际长途费挺贵的，你要是想好了，就联系我的助理吧！”
听见嘟嘟嘟的声音，何老师一时失神，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停歇。
“何老师，我们要走了！”
工作人员跑过来提醒他，他终于回过神来，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向地铁。
……
没劲，真的，很没劲。
心里长了草的何老师，跟着制作组在欧洲瞎晃悠，看什么都觉得没劲。
因为是旅游类综艺节目，而且明星艺人以女性为主，制作组根本不可能做出激烈对抗的设定，节目内容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今天在餐馆吃快餐，没有筷子，大家在行李里面找筷子竟然都找了半个小时，这节目能好看？
还有赶路买票，小四这个导游连路线都没打听清楚就上了巴士，众人带着一大堆行李跟上去，累死人不说，下了巴士，结果距离酒店还有好远好远，一群人拖着行李当街抱怨，相互指责，人一多就乱哄哄的，毫无组织章法，这好看？
还有去巴塞罗那酒吧喝酒，沈梦晨和小四两人都喝醉了，在巴塞罗那夜晚的街头失态，这真的适合放出来给观众们看？
还有晚上分房间睡觉，第一天晚上，华晨予竟然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从国内带来的一本书《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这是什么梗？
还有嘉宾之间的不和，徐晴和张凯莉就不和，两女在很多问题上都有冲突，骄傲公主和居家大姐的冲突，竟然被导演默许了这么做，没人劝，没人解，接下来只要是有团队配合戏，两人一定会相互不理，这好看？
人其实挺有趣的，如果心里不停暗示一件事情不好，比如看一部电影，心里想着它是烂片，不值得50块钱，那么从头看到尾，可以挑出上百处BUG和槽点，将其喷成狗。
相反如果是很包容一本书，就算作者喜欢灌水，或是写了几处无伤大雅的小槽点，也会微微一笑，完全忽视这些，继续追下去。
何老师就是这样，没被杨安洗脑之前，觉得自家节目还凑合。
可杨安在他心里种下一粒树种子，他就觉得哪儿都别扭，看什么都幼稚，那颗树种子疯狂生长着，已经快成参天大树了。
“何老师，你这躺床上半天不动，想什么呢？”
只要是双人间，后勤陈主任全程和他住一起，天天相处，很容易看出一点异常。
何老师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到很累，户外综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陈主任呵呵笑着：“快了快了，还有两天就回国。我只想提一个要求，舒舒服服的飞回去，别像在首尔机场那样赶紧赶慢就行了，咱们预算还够呢！”
何老师笑了笑，没接这个话，他这几天询问了一下杨安，打听《花样男团》用了多少钱。
杨安回复说：“不算出场费，两个团所有人员，还有前站团队，加起来还不到1000万，这点钱小意思了，随便一个‘联合播出’广告费就差不多这个价，‘独家冠名’的费用甚至可以包括所有嘉宾的出场费。”
何老师就无语了，这没法和杨安比，广告费杨安挣大头，电视台挣小头，杨安当然舍得花钱，钱花的多，玩的就越舒服，拍出来的效果越好，这是良性循环。
而黄芒卫视自制节目，所有的收入都是电视台的，分给他们制片人团队的少之又少，还要看台里心情，最多，最多评个先进个人，评个先进集体，最后再随便甩几万块，发几张奖状就打发了。
就在这种巨大失落中，何老师结束《花儿与少年》的欧洲行，辗转反侧回到星城，然后一头扎进自己的工作中，对《花儿与少年》的后期制作和剪辑毫不关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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