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一晃而过。
叶白在一个时辰时间到来的刹那,睁开双目,这种准确苛刻到了极点的时间观念,仿佛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一般。
若他是连云道宗或是太乙门的领袖,定是独断专行到了极致的人物。
他也不知道,磐公岭上的其他修士,究竟有多少,或者究竟可以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召集到多少其他修士赶来支援,或许三五天内,都召集不到一个人过来,但他不想冒险,这是他认为的最合适的疗伤恢复时间,时间一到,就绝不会再拖延一分一秒。
“时间到了!”
叶白轻轻道了一声,声音有些冷漠,说完之后,再不发一言,走向大门,准备打开禁制。
秦远和薄子义几乎同时睁开双眼,二人没有任何异样,摸出自己的血色狮玺和蓝色断剑撰在手里,站起身子,走向叶白身边。
他们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伤势恢复的不多,但两人没有任何反对声音。
倒是几个元婴修士,似乎有些不习惯叶白突然间的霸道,脸上有些错愕。
烈溪砚目光微微扫过叶白,没有任何不适,最顶尖的修士,自然就该有最广阔的气魄,拖拖拉拉,绝不可能是叶白做的出来的事情,因此在叶白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亦走向门口,手里提着一把满是锯齿的金轮样的法宝,目中寒芒闪烁。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连忙跟上,手里亦祭出了各自最强大的法宝。
叶白走到门前,凝视了片刻之后,立刻双手掐动起来,弹入一道道法力。
磐石道人在禁制上的水准只算中上,叶白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就解开了禁制。
“各位,这伙势力背景深厚,出去之后,我希望你们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传播出去,否则西大陆必定有一场大劫。”
叶白双手按在门上,没有立刻打开,脸色异常严肃的道了一句。
“道兄放心,这些家伙,敢算计我薄子义,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温文耳雅的薄子义一脸阴沉之色,此人素来是个散淡性子,不喜争斗,经此一劫,却是被激的怒火狂烧。
身材瘦削的秦远,亦是冷哼了一声,此老的性子,比起薄子义要偏激的多,目中电光一闪,愤恨道:“不必道兄提醒,花剑子伙同他们算计我等散修,老夫定要他身败名裂,五烟门的拓拔临渊,听说也是常来这里听道,应该也是和他们一伙的,老夫定要传檄大黑山脉附近的散修,仔细提仿这些家伙。”
叶白微微点头,秦远提起拓拔临渊的时候,他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也不清楚是因为此人是五烟门弟子的原因,或是其他未知的原因。
轰——
叶白双手用力,大门终于打开。
晌午温暖的阳光,透过树稍,斜斜的洒落下来,照在众人身上。
“没人?”
烈溪砚轻轻道了一声,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众人早就祭出了法宝,准备大战一场,结果眼前却是一片幽静异常,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的红叶林。
叶白目光一闪,立刻展开神识扫去,向道宫中的禁制好似被人尽数撤去,神识扫过,一览无余,没有一个修士的踪迹。
“这些家伙,难道都被吓跑了?”
一个半步元婴境界,长相妩媚,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修,声音甜美的道了一声,一脸庆幸之色。
“先下山再说!”
叶白脸色冷峻,沉声道了一句,当先往山下掠去。
众人往山下掠去。
……
磐公岭山腰某处的隐蔽洞穴中,拓拔临渊,花剑子等人,一共十几位修士,一起潜伏在洞中。
洞中的气氛,异常的阴冷沉默。
众人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洞外的山石树梢上,冷冷观察着山上的动静。
“出来了!”
花剑子突然道了一声,随后他的眼中射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呼出声道:“那个家伙……是叶白!”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叶白,早从天罗宗的情报玉简里,看过叶白的样子,甚至对拓拔临渊和叶白之间,因为温璧人而生出的敌意仇恨,也是一清二楚。
“我早该猜到,是这个家伙的!”
拓拔临渊双拳紧握,咯咯作响,深邃的双目里,好似住着两条毒蛇,瞳孔凝聚成了两点,阴森之极,直勾勾的盯着洞外的某个方向,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叶白当年改头换面进入到地狱谷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拓拔临渊对叶白的经历更是不知已经研究了多少次。
拓拔临渊的气息,在一瞬间变的癫狂而又凶厉,眼中刻骨铭心的嫉恨,好似随时都会暴怒出手。
“磐公,应该已经被他击杀了。”
一声暗哑苍老的女子声音,从洞穴最深处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洞穴的黑暗深处,一道枯瘦身影,如同弯弯曲曲的老松一样,盘坐在那里,予人狰狞而又阴森的感觉。
此人长相亦是十分苍老丑陋,身穿黑色布裙,脸颊上颧骨高耸,见不到几两肉,皮肤灰暗,两只眼睛,异常浑浊,充满了衰老而又冰冷的气息。
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相当强大,隐隐有突破到元婴后期的迹象。
“鬼刀前辈,你有何高见?”
拓拔临渊看着黑暗中的老妪,轻声问了一句。
老妪眼皮一翻道:“那两个元婴初期的小辈,脸色灰白,气息衰弱,该是被磐公重伤了,叶白的气息也不饱满,若我没有猜错,他虽然击杀了磐公,但自己应该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或是法力衰竭到了低谷,若要杀他,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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