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饭很快上气,小小的厨房烟雾袅袅,他一片一片地掰开青菜叶子在细细的水流下冲洗干净,做得专注认真。程知谨就在门口看着:“你不知道做饭要开油烟机吗?”
傅绍白没抬头,唇边的笑纹在光线下有浅浅的阴影:“看见你什么都忘了。老婆,帮我系个围裙。”
程知谨几乎没有迟疑地取下围裙递给他,终于发现不对,伸出去的手来不及收回。傅绍白握住她的手腕,他手上有水落在她的皮肤上凝成水珠,然后沿着手腕的一侧流下,细细的痒、细细的凉,倔强地沾在皮肤上不肯滴落。傅绍白的眉眼在迷蒙的雾气里弯起来,眼波宠溺:“傅太太,你还能嫁给谁?”挣扎许久的水滴终于落下去砸在地板上,程知谨脸都涨红了,她急忙抽回手:“嫁谁也不会再嫁给你。”违心地说出来的话,一点儿气势也没有。
傅绍白的笑纹更深:“傅太太这个称呼,我再喊上七八十年,你就习惯了。”
“强盗逻辑。”程知谨嗤之以鼻。
傅绍白摊一摊手:“我不想当强盗,想当大盗,偷走你的心。”
程知谨赶紧离开厨房,真的不能跟他待在一起,总会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他的温柔乡,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
傅绍白端上鸡蛋包饭的时候,程知谨真觉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鸡蛋皮焦黄脆香,米饭糯软,配上青菜,摆盘时,用酸甜的蕃茄酱加以点缀,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觉得怎么样?”傅绍白自信满满地问她。
程知谨挑剔地挑眉:“一般般,全靠蕃茄酱提味。”她终于找到合口的味道——酸味。
“口是心非是女人的专利。”傅绍白在她的对面坐下,尝一口自己的手艺,“美味,可以打98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当然,不谦虚的话,我就给自己打100分了,那2分差在食材上。”
程知谨哭笑不得,这男人……
“你以为我这一个月跟着大厨是白学的。”傅绍白举起左手松了松戒指,“你看我每天拿刀,刀柄把戒指这里都抵出痕迹来了。”
他还戴着婚戒……程知谨微微垂眸,用汤匙搅着盘里的米饭:“不忙吗?每天还有闲工夫学做饭。”声音瓮瓮的。
“总有忙里偷闲的时候。”傅绍白看着她,“每学一道菜,我就会想你尝到的样子,你现在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程知谨觉得眼睛有点儿潮,眨了眨,抬头:“以后不要做这样无聊的事。”
傅绍白也不恼:“无聊吗?那是我最放松、最舒服的时刻。”她不会了解他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豺狼虎豹,他需要解压,需要放松。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来这儿之前已经在车上眯了十五分钟,就是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疲惫,蓄着心力同她斗嘴。她是他的药,累了、痛了、伤了,看她一眼,什么都值了。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不轻易谈爱,爱了就深入血肉骨髓。
“你的衣服沾到蕃茄酱了。”程知谨转开话题。
傅绍白看一眼胸前:“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溅到的。”他起身往洗手间去。
程知谨突然绷紧背,验孕棒的盒子还被扔在洗手间,他要看到一定问东问西,没完没了。
“傅绍白!”她突然很大声地喊他。
他莫名回身:“嗯?”
程知谨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去厨房,我帮你擦干净。”程知谨拿了条新毛巾浸湿水,一手按着他的胸口,趴着身子用湿毛巾一点点地擦着蕃茄渍。轻薄的衬衫一遇水就成透明的,印出他胸部的轮廓,她热热的呼吸喷洒上去……傅绍白清了清喉咙,程知谨还专注于手里的清理工作,蕃茄渍不好弄。
傅绍白又隐忍地咳了几声。
“嗓子怎么了?”程知谨低着头。
“没怎么。”傅绍白的声音都变喑哑了。
程知谨皱眉:“没怎么,你咳什么?”
“热。”
“还热?我开着空调呢。”她一抬头,傅绍白的唇像有磁力似的贴了过来,程知谨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傅绍白……”
“你在挑逗我,你知道吗?”傅绍白的唇已经从她的下巴移到颈项,在那里流连婉转。
“傅绍白,你、你不讲道理……”她慌了……这种时候男人不需要跟女人讲道理。
手机震动,他之前关了铃声,没想到震动声比铃声更刺耳。
“电话,你的电话。”程知谨的气息全乱了。傅绍白在她的肩头咬一口,她痛呼。
他咬牙隐忍:“先做个记号,下次连本带利一起补给我!”他边穿外套边接电话,脸色一阴,“纪泽鹏住院了?他还真会选日子生病,我马上到。”
程知谨送他到门口:“……出什么事了?”
“傅太太的关心我很受用。”他单手扣着她的脸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自己养胖一点……我喜欢捏上去有手感的。”前半句还挺动人,后半句改不了流氓本质。
周六一大早,程知谨去商场挑礼物。蒋晴的告别派对不好空手去,当是留个纪念。
挑礼物可是个技术活,这对程知谨来说太难了,太贵的,买不起,再说了,蒋家大小姐要什么没有。挑来挑去,选了一本书,她都可以想象到蒋晴又要说她老土。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书,是时下最流行的《答案之书》,专门解答人生的疑惑。其实就是个心理作用,人在迷茫的时候也就是需要个心理作用来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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