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也疼。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体验了,好怀念!
他的精神力没问题,甚至可以去吊打灵山诸高僧,但身体有问题,完全跟不上趟!
以他现在只敢动用万一的精神力,在支配这具身体时也是处处感觉艰涩,反应有了,动作出不来,知道要闪开拳头,但只闪开了脑门,却没闪开眼角,早知道这样,就还不如不闪。
身体锻炼很重要,最起码要配合意识的反应,要形成身体肌肉记忆,他初来乍到,降临在一场法事中的一根身上,根本就没时间锻炼,也不对,倒是搅了十天的屎-尿捅,不过和打架不沾边,所以也很无奈。
苦戒稍一沉吟,安排道:“二冬,你上去伸量伸量他,我还是那句话,下手有些分寸,不要伤了他!”
二东就是方才代师发话的和尚,是大师兄,这是大家默认的;此人无论是修行年月,战斗经验,修为程度,和在场大部分弟子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苦戒派他上场,不是为了来个下马威,而是只有实力相差悬殊了,强大的一方才好控制局势。
作为比丘僧人,他并不觉得这小沙弥的所作所为是在打自己的脸,境界上去了,心境自然就不低,都是佛隐寺的弟子,有个好苗子也很不错。
二冬的性格很沉稳,哪怕是面对的一个颂经堂菜鸡,也没有冒然前扑,而是谨慎靠近。
佛门和道家不同,如果是道家门徒出手,哪怕现在还没有筑基,但也是能施展些低阶术法,拿出些小器物,比如符箓什么的;但佛门不同,他们其实是个很看重体修的道统,在修成比丘果位之前,绝不提倡借助外力,或者不成-熟的初阶法术,
他们认为弟子在这个阶段,就是打基础的最好阶段,所以几乎每个入门弟子所习功法中,都有锻体的内容,他们所谓的战斗,和体修很是相像,起码在一开始是这样的。
这就让他们的战斗,就像凡世的武者一样,除非到了比丘罗汉,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二冬在靠近中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想观察到对手哪怕一丝的意向,比如,是前是退,是左是右?对不老练的对手来说,在敌人靠近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哪怕没动,从眼神,从肌肉绷紧,从脚下调整,都能看出蛛丝马迹。
但这个一根,却是非常的奇怪!
他身体放松,一动不动,就是不知道是呆如木鸡的不动?还是动如脱兔的动?
苦戒眯起了双眼,他已经知道结果了,二冬在移动靠近中产生了自我怀疑,疑神疑鬼,就还不如气势磅礴的无脑冲过去,起码还能来个两败俱伤;
那个一根,从他的眼神中苦戒发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就像一匹荒野孤狼,在尾随猎物中的兴奋的目光,那是嗜血前的征兆。
但他也没有阻止,他现在知道的是这个一根在精神意志上完全具备摩诃院的要求,甚至可以说哪怕现在的所有摩诃弟子,都没有他这样嗜血品质;但他还没看到这小和尚到底会什么,只有知道了他会什么,他才知道能教給他什么。
二冬有些心乱,说不忌惮是假的,人在面对未知时是最恐惧的。两个师弟的落败很能说明些问题,他是大师兄,不能在师弟们眼皮子底下丢人,
只此一点心思,就注定了他的惨败,哪怕是所谓的专修战斗的僧人,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和整日泡在生死中的,那就完全是两个物种!
因为忌惮,所以就想试探,所以就不坚决,所以就想留力,所以攻守无方……
他选择了腿攻,只因为腿比手长点,不用靠的太近,却忘记了腿没有手灵活这样的事实,
腿攻,如果不够坚决,就容易被人抱住……虽然抱腿是个所有佛门流派都不会出现的招式,在僧人们眼中和泼妇互相拉拽头发也没什么区别,但当真的有人就这么用出来时,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接下来的打击就非常经典了,抱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弓腿蹬铲!
既躲上面二冬情急之下的王-八拳,下踹二冬的支撑腿!
一个劈叉坐在地上,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他不知道这种疼其实只是暂时的,却被打击完全击溃了心境,身体没事,意志崩溃!
一根却还没停,仍然抱着对手的腿,抬腿上肩,一只脚踩着二冬的腰胯,腰腹发力就要站起……
周围的僧人们惊呼出声,就算是以前没见识过,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这是要活活撕了二冬的感觉!
一根最终也没能站起,也站不起来,因为苦戒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比丘果位,放在之前他吹根毫毛就能办掉的货色,对现在的他来说却仿佛是一座山。
知机的扔掉二冬的长腿,一根嘿嘿一笑,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苦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才道:
“从今日起,你正式加入摩诃院,稍后我会亲自和寺里打招呼!
从此之后,你就是大师兄!
你跟我来!”
苦戒一背手,踱回摩诃院,底下弟子们个个灰头土脸,纷纷相随,却是没人搭理一根这个大师兄。
一根却是脸皮甚厚,走进摩诃院时,发现大家都已排位坐好,却不是修练时的杂乱,而是排位严整,是正式场合下的序列,靠近苦戒座师左首一个位置空着,看来,就是給他这个大师兄留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怎样?
应该千辞万谢,坚决坐在末座,宁肯大师兄之位空缺,也要选择敬陪末座,以示对诸位前辈师兄的尊敬。
然后,再表达对各位师兄的滔滔敬仰之情,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就是偷袭阴损的下三滥,恭请二冬师兄继续担当大师兄之位。
一番推来搡去,假惺惺,真虚伪,最后苦戒定调,还是依照前例,不过一根师弟还需大家照应,于是融入其中,皆大欢喜,再找机会,培植党羽,拉拢亲信,最后挤走二冬。
这是修真界的正常程序,无论佛门,道家,都是一个鸟-德-性。
但一根是谁?早已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沙弥了,行止之间自有气度,别说一个大师兄的位置,就中间苦戒的位置让他坐,他也绝不会客气的。
他李乌鸦现在走到哪里,不是坐在主位,别人敬陪笑脸的?
于是大刺刺的走过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屁-股坐下,洋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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