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哨塔里给村子里马贼示警的两个贼军被干掉,裴元庆当即便一声招呼,带着身边的五十亲兵杀进了村子。
村子口,几个围着烧开的大锅取暖的贼军士兵正自说笑着,他们本是孙安祖手下的人马,不过却在半个多月前,给北府军的罗煞神给杀得大败,当时孙安祖都差点被突入阵中的罗士信直接挑于马下,他们这一伙人却是见机得快,跟着领头的长官从战场上跑了,一路上抢了几个村子,倒也乐活了一阵子。
“刚才那娘们可真带劲,可别给黑柱他们给弄坏了。”几个贼军士兵捧着汤碗,喝着羊杂汤,却是嬉笑着,却不知自己马上就要死到临头。
一个贼军士兵眼尖,忽地看到了村口好像有黑影,却是放下了手里的陶碗,刚要开口说话,雨幕中忽地响起了巨大的破空声,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整个脑袋就碎了开来,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雨中。
其他几个贼军士兵看着落在泥土中的大锤,和那具无头的同伴尸体,一下子都是变得无比惊恐,一个个都是匆忙地扑向旁边,想要拿刀,一个人更是拿起了腰里的号角就要吹响。
不过这时已经晚了,几个拿刀冲过来的北府军士兵一个照面就凶狠地将几人放倒在了地上,一脚踏胸,手起刀落,就砍下了几人的脑袋,他们都是裴元庆亲自从军中挑选的亲兵,个个身手都是强得很,哪个手上不是有十几条人命。
割下首级,悬挂在腰里,几个北府军的士兵朝地上的无头尸首狠狠地唾了一口,便继续朝前面的房子里摸去了。
靠着雨雾的掩护,裴元庆和杀进村子的北府军士兵就像鬼魅一样收割着那些躲在房子里取暖的贼军士兵性命。
“啊。”看到忽地破窗而入,一刀砍下趴在自己身上的贼人头颅的北府军士兵脸上那种狰狞可怖的神情,房间里几个衣衫不整的村妇都是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别喊,我们是官军。”那个最先破窗而入的北府军士兵看着几个吓坏了的村女,却是压低了声音道,但是那几个村女仍是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互相靠着缩在了墙角,让他眉头大皱。
“我们是汉王的兵,北府军的。”边上一个割下人头的士兵在边上连忙道,他们也知道如今各地的官军是什么货色,两次征辽把原来的精锐伏兵抽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各地官军虽然还有能战的,可是新招募的士兵里有不少是些地痞流氓,那些官军比贼军好不了多少。
听到那瘦长士兵的话,那个被死尸压着的妇人却是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几个割下侮辱自己贼人头颅的士兵,却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真是汉王派来的。”
“当然,谁敢冒充我们北府军。”那瘦长士兵一边说道,一边和边上几个同伴将房间里地上凌乱的衣服丢给了房中几个衣不蔽体的村女。
“要是不解恨,便砍几刀出气。”见那几个村女慌忙地套上衣服后,看着地上的那些贼军尸体,目光里满是刻骨的仇恨,那瘦长士兵却是将边上几个贼军留下的佩刀扔给了她们道。
那开口说话的村妇看着掉在自己面前的刀,却是先愣了一下,随即便拿起刀,咬着牙走到了那先前侮辱自己的贼人尸体旁,闭着眼睛,狠狠地砍了下去,一直砍了十几刀,才松开刀柄,朝几个北府军士兵跪下道,“多谢军爷替我等报了仇。”
“你先起来,告诉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人给那些贼军关起来的。”拉起那村妇,瘦长士兵打听了起来,要是村子里其他的人都给那些贼军杀了,他们就用不着再这样小心地一间间屋子杀进来。
“有。”那村妇听到问话,却是连忙道,她们的村子也不小,有两百多号人,贼军来的时候,男人们也是拿着锄头猎弓跟那些贼人拼命,但却不是贼人的对手,被贼人杀死,只剩下她们这些女人供其淫乐,还有些老人孩子给贼人关了起来。
“带我们过去。”那瘦长士兵听完后,却是朝那村妇道,“让她们待这里别出去。”
这时外面已是响起了打斗和呼喊声,瘦长士兵知道,那些贼军已经发现他们潜入村子了,却是催着那村妇带他们去救人。
那村妇倒也是个刚硬的女子,捡起那把带血的刀便领着瘦长士兵他们出了门。
村子里,此时那些正休息的贼军都已经给外面传来的惨叫声给惊醒了,而本来还想隐匿行踪的北府军士兵这时可不管什么了,直接就是破门而入,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裴元庆一手抹去脸上的血水,手中的大锤犹自沾着脑浆和血肉,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那些贼军当真是畜生不如,不但杀了村中的百姓,甚至还剥皮取乐。
“杀,给我杀,一个都不留。”裴元庆恍如魔神一般大吼着,那些被村子里的惨况给激怒的北府军士兵也是双眼通红地砍到了每一个视线里的贼军士兵。
村子西北角的谷仓,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杀声,几个看守关在谷仓里老人孩子的贼军士兵,一个个都是提着刀,有些提心吊胆地走了出去,他们可是听到了北府军那在战场上高呼的军号,一想到那些好像恶鬼一样凶残可怕的士兵,他们就心中害怕不已,被派来看管这些老人孩子的他们本身就是在贼军里被人看不起的胆小之人,此时一想到可能是北府军杀进了村子,他们就吓得魂不附体。
“老叔,咱们还是逃吧,我,我怕啊。”出了谷仓,听到那越发清晰的喊杀声,一个年轻瘦弱的贼军士兵却是哆嗦着道,“咱们逃回家去,种,种,种地。”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被叫做老叔的中年汉子虽然同样害怕,可是却仍旧是壮着胆子喝骂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去牵马啊。”
老叔骂着边上几个同伴,就算要趁乱逃走,也不能空手两条腿走,他们七个人带上马,逃回家还能把马卖了换钱换粮食。
“啊。”那瘦弱的年轻贼军士兵忽地大喊了起来,手里提的刀子啪地掉在了地上,却是撒腿就跑,老叔这时抬起头,才看到几个北府军士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腰里挂着人头,吓得他也连忙扔了刀子,不过他没有逃,而是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起头来,“军爷饶命,军爷饶命。”他在战场上可是见到不少人转身逃跑的时候,被北府军追上,从后心一刀搠穿,砍了脑袋挂腰上。
片刻之后,谷仓里,瘦长士兵看到了那些被关起来的老人孩子,里面还有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不过身上穿得居然也是贼军的衣服,看样子还像是个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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