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看着发怒的贺廷玉,没人敢在啰嗦什么,都是一个个缩着脖子,低声应是之后,灰溜溜地出了帅帐。
一出帅帐,这些将领军官们便吵了起来,“老张头,你们那里都是江南人,还怕水。”
“去你娘的,江南人就一定得会水吗?”
“这群混帐。”听着手下的回禀,知道那些将领居然玩起了抽签的把戏,决定谁去水师以后,贺廷玉不由大骂了起来,不过骂过之后,他也是没有找那些将领发火,他要的只是结果,既然他们能用这个法子定下去水师的人,他就犯不着多管闲事。
数日后,熊津城外,一队队的士兵拔营而起,往着水师驻地而去,从军官到士兵,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去年在海上吐了个稀里哗啦,上岸后像死鱼一样躺在岸上的那些痛苦回忆至今让他们记忆如新。
…
高句丽国内,篡了高氏的渊大祚虽然称王,可是郭孝恪答应他的朝廷册封却始终没有影子,再加上开春以后得了百济给郭孝恪攻下,开了熊津都护府的消息,渊大祚就知道自己给郭孝恪戏耍了,而且恐怕郭孝恪仍旧对高句丽贼心不死。
王宫大殿内,本该意气风发的渊大祚如今却是神色阴霾,任谁头上悬了一把随时能取自己的性命的利剑,都不会轻松,尤其对渊大祚来说,郭孝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而且这个克星如今手上更加兵多将广,还取了百济,随时可以夹攻高句丽,叫他难以应付。
“盖金,始毕可汗,究竟原不愿意与我们结盟。”看向从突厥回来的儿子,渊大祚沉声问道,联合突厥一同抵抗大隋,是他死去的父亲一直所希望的,毕竟高句丽即使再强盛,也无法单独和大隋这个庞然大物对抗,但是只要能和突厥联合,他们便能让北方的各部族都脱离大隋的统辖,拥有和大隋分庭抗礼的资格,但是现在随着郭孝恪这个杀星横空出世,如今辽东各部,都以不再尊他们高句丽为东海霸主,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倒向大隋,便是突厥的始毕有和大隋对抗的意思。
“父亲,如今以我国的国势,还能与突厥结盟吗?”渊盖金,也就是历史上那位佩五刀,废高句丽王,自己掌摄朝政,阻挡唐军控制朝鲜半岛长达半个世纪的泉盖苏文,如今只是个英武少年,不过却已经展露出他在政治上的敏锐目光。
“始毕如今按兵不动,也是存了观望的心思,那郭孝恪用兵实在是太过凶悍,自去年起兵,便未尝败绩,突厥自启民之后,便未和隋军再交过手,以孩儿之见,想让始毕和大隋动手,还是得先败郭孝恪,让始毕有些底气。”渊盖金朝渊大祚道,他去年出使突厥,本是游说突厥出兵,同时作为质子留下,但是始毕虽然集结了大军,但是始终没有出兵,尤其是郭孝恪大胜的消息传出后,更是对结盟之议失去了兴趣,不过渊盖金看得出始毕并不甘心像他的父亲那样,当大隋的属臣。
“要败此人,谈何容易。”渊大祚和郭孝恪几次交手,不但吃了大亏,而且还给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心中开始对郭孝恪有些犯憷。
“而且如今国内,反我渊氏的人也不少。”渊大祚虽然篡了高氏,又将高氏在平壤的宗室子弟几乎抓了个干净,送给了郭孝恪,可高氏毕竟是根深蒂固的正统,不少人还是把他渊氏当成逆贼看待,不服他的人甚众,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是只要自己一动,或是大隋在来此征辽,恐怕国内便会有人趁机造反。
“父亲,如今非常之时,千万心软不得。”渊盖金比起渊大祚,虽然年少,可是心却更狠,“眼下我渊氏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大隋天子是个好大喜功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征辽之念,必欲灭我高句丽而后快,恐怕那郭孝恪已是在厉兵秣马,父亲当趁此时平定国内隐忧。”
看着说话时语气森然,眼中尽是杀意的儿子,渊大祚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狠狠地点下了头,“那些五部的贵族,无不觊觎着王位,还有那些高氏的旧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盖金,这事情为父就交给你来办。”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办好此事。”渊盖金朝渊大祚大声道,他也早就想除去那些不顺眼的人了,如今正是个大好机会。
“父亲,如今郭孝恪势大,突厥又不愿发兵相助我们,父亲倒是可以派人去新罗,如今百济已被大隋所占,新罗与我们是唇亡齿寒,想必他们不会坐视我国被灭的,只要他们出兵能够拖住百济的隋军,便是郭孝恪来犯,我们还是能守住平壤的。”渊盖金离去前,却是想起什么似的,朝渊大祚道。
“新罗那里,为父已经派人去了。”渊大祚看着停下来的儿子,脸上依然阴霾,他可以守住平壤一年,两年,三年,但是三年以后呢,那郭孝恪是个狠毒的人,给他三年一打,高句丽便是寸草不生的下场,到时他守着平壤,也是困死的局面,那新罗就算肯出兵相助,可是不是他看不起新罗人,遇到隋军,那些新罗人只怕不会比百济人好到哪里去。
空空荡荡的大殿内,渊大祚好像苍老了十岁般,坐在那王位上,忽然觉得这个高句丽的国王篡了还不如不篡,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