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呃”了声, 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明白游清微为什么抱着她一副想哭的样子。她看游清微似乎很难受,没好意思推开游清微。
过了两分钟, 游清微放开了路无归。
路无归回屋去烧水洗澡,她洗完澡出来,见到阳气已经全部上来了, 到井里提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她刚把脏衣服放进洗衣盆里倒上洗衣粉, 庄富庆两口子和几个挺眼熟的人踏进了她家的院子。
她觉得她认识这几人,可一时间又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她就假装没看见他们进院子, 埋头洗衣服。
“二丫!”蔡芬激动地大叫声, 冲到她跟前, 喊:“回来了?有没有受伤?你去哪画符去了,怎么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连个电话都没有。”
路无归呆了下, 说:“没信号。”她再一想:“咦,我的手机呢?”一个看起来约有二十五六岁、身后背着剑的大姐姐凑到她的跟前, 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见到游爷爷的棺材。她好奇地瞅了这人一眼, 问:“你是谁呀?”
左小刺被路无归狠狠地噎了把,她把路无归上下打量一眼,又摸摸路无归的冰凉的额头, 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她的表情顿时一片崩溃, 叫道:“你可别有事呀, 大家现在都快被折腾疯了,就指望着你出来力挽狂澜。”
游清微见蔡芬和庄富庆一脸紧张,赶紧拉开左小刺,说:“小刺,别闹小闷呆。不是跟你说过她忘性大么?一会儿给她弄点七年纯阳大公鸡血驱一驱身上的阴气多回点阳气就好了。”“七年纯阳大公鸡血”咬得特别重。
庄富庆一听,赶紧说:“我这就去买。”说完又一怔,说:“这年头谁家的公鸡养七年。”
路无归说:“镇上卖棺材花圈的那家,就是我爷爷常去坐的那家,他们家后院一直养有大公鸡。”
庄富庆一听,说:“行,我现在就去。”
路无归说到那家人,她想了想,说:“我好像也要去那家人家里买东西。可是我忘了要买什么了。”
游清微让路无归慢慢想。她卷起袖子帮路无归洗衣服。她说:“你去歇着吧,一会儿我把衣服给你晾在院子里再用符驱驱阴气。”
路无归见到游清微那双素白的手伸进她的洗衣盆里,她衣服上沾的阴气顺着游清微的毛孔就往皮肤下钻,没多久那双手就染得阴气沉沉的。她抬指戳了戳游清微的手,说:“把你的手拿开。” 她又朝游清微空荡荡的脖子一瞅,说:“你脖子上是不是忘了戴什么东西?”她记得游清微的脖子上有挂东西来着。
游清微低头看了眼脖子,说了句:“没事,我化道符驱一驱就好了。”继续帮路无归洗衣服。
路无归看着游清微空荡荡的脖子总觉得有点怪。她朝院子里望去,一眼看见放在八仙桌上的螭龙八卦盘,突然想起游清微的脖子上缺了什么。游清微的体质属阴,很容易沾上阴气招惹阴邪鬼物,她遮了面相和命气,一般来说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手一沾上这些东西,它们就会往她的身体里钻。没东西镇住的话,游清微会有大麻烦的,很可能活不长。她过去,把放在桌子上的螭龙八卦盘中间的那玉质太极抠下来,又去找了根红绳编成绳结串上,挂在游清微的脖子上。
游清微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玉,说:“这几天阴蛇闹得很厉害,全靠大白镇着。”她把路无归离开后发生的事告诉了路无归。
游道法的尸身在保安观被阴蛇抢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把游敬曜的尸身放在保安观,又怕连累庄富庆家,第二天就用他们租来的那辆载游敬曜回来的冷冻车把游敬曜和许道公的尸身装上车,由薛元乾运到了四十公里外的县城,跟庙祝交涉后,暂时把装有游敬曜和许道公尸身的冷冻车停在了香火鼎盛的城隍庙。
游敬曜的尸身运走后,阴蛇和黄皮子都快闹疯了,白天黑夜都能看到黄皮子和阴蛇的踪迹,特别是入夜后,整个柳平村遍地都是黄皮子和阴蛇,当天晚上整个柳平村家家户户都发出了“啊——”地惊叫声,让阴蛇和黄皮子闹得全村的人一晚上没敢睡。
她怕路无归出来没有人接应,被阴蛇困在井内,抱着螭龙八卦盘守在保安观寸步不敢离开。入夜后,有大白镇在保安观,阴蛇和黄皮子都不太敢来闹,甚至很少有阴蛇从井里进出。黄皮子仍然过来闹了一次,来了五六只,刚入保安观就被阴井里钻出来的阴蛇咬死了。
头两天晚上,鬼道三人和应阴阳都守在庄富庆家。没有黄皮子去庄富庆家闹,不过有阴蛇曾进出庄富庆家,游清微带着螭龙八卦盘过去,大白绕着屋子晃悠了一圈,庄富庆家就再没进过阴蛇。
村里还有人去省里请了林业局的专家过来治黄皮子和阴蛇,前天下午到的,昨天早上天刚亮就全走了。
游清微顿了下,说:“前两天晚上都有人被黄皮子咬死,一晚一个,不知道昨晚有没有死人。这两天,已经有不少人搬出柳平村。”
路无归想起阴蛇搬尸的事,问:“被黄皮子咬死的人的尸体呢?”
游清微说:“阴蛇搬走了。黄皮子和阴蛇抢尸体还打过一架,被阴蛇咬死了好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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