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自己的儿子大阿哥,惠妃再怎么聪慧沉稳都忍不住不会对太子更加忌惮。可即使恨也不可能说出口,有个人能把她的心里话一道说出来,这才爽快。
这天,乌日娜又去了钟粹宫感受母亲似的关怀,才坐下来,就准备开口诉苦,旁边太后的宫人立马轻拉了乌日娜的衣袖,乌日娜生气地抽回,每次来钟粹宫,虽然说了太子妃的坏话,但惠妃娘娘也会教训她,她也收敛了,这些人还想怎么样,想着,乌日娜就冲宫人道,“我都要回蒙古了,你们今日就别烦本姑娘了。”
惠妃早就瞧见乌日娜与太后身边人的举动,听见乌日娜发火,便善解人意道,“乌日娜,林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你不能这么无礼。林嬷嬷,乌日娜格格性子直爽,你们啊就别拘着她。”
林嬷嬷也是人精,这乌日娜都要回蒙古了,在钟粹宫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就忙道,“是,惠妃娘娘说的是。”
乌日娜闻言,立马打蛇随棍上把林嬷嬷给遣退了,好还她一个轻松的环境。
“格格,怎么这么快就回蒙古了?”惠妃眼角余光瞥见林嬷嬷等人退下,脸色不变,一派祥和,让宫女上了水果点心。
乌日娜一听就觉得郁闷,抱怨道,“哎,太后说了,蒙古的车队要来接我了,兴许明儿我就走了。”
惠妃瞧着乌日娜黯然的脸色,心道这乌日娜可还惦记着太子?想着,惠妃又道,“回家去了,不好吗?你是只美丽的小鹰,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可拘坏了你。”
“哪里,这里有这里的好,住了这些日子我也还习惯。”乌日娜想着自己是来京城奔前程的,这里的日子虽然没有蒙古那么自由,但也很快活啊,更别说她在宫里见识的都是天下第一等富贵的生活。“不过,再习惯我也还是得走了。”
惠妃听了,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很是惋惜地拉住乌日娜的手,“哎,本来我也以为你与毓庆宫有缘,哪知却是误会一场。如果不是,那你便能住下,也能常到钟粹宫来玩。”
惠妃的惋惜正中乌日娜的心事,对阻挠她富贵前程的太子妃嫉恨又起,“哼,若不是有些人别有用心地害我,我又何苦……”
“格格慎言。”惠妃打断道,“没有人会想害格格,即使是好心办了坏事,那都是有苦衷的。格格,你啊,即使心里委屈也不能随意发泄,免得让人道你的不好。”
乌日娜听得越发委屈,泪水又开始凝聚,“也只有娘娘你才是真心为我着想的。”
“你这么乖巧,可心,我怎么会不疼你?”惠妃拿着帕子给乌日娜擦了擦泪水。
乌日娜渐渐止住眼泪,才要继续说,就听到宫人来报,“娘娘,大阿哥来了。”
惠妃听到,眼睛就往外望去,乌日娜和大阿哥一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乌日娜这时也格外机灵,“惠妃娘娘,我今日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该回慈仁宫了。”
惠妃头一回觉得乌日娜是真可心,嘴上却道,“唉,本来今儿就该多待一会,怎么说你明儿就要走了,大阿哥也是,怎么偏偏就现在来了呢?”
“大阿哥孝顺惠妃娘娘,娘娘怎么能埋怨呢。”乌日娜听到扬起了笑脸,也不便多待了,林嬷嬷已经让人进来催了。
乌日娜离去时,只与大阿哥打了个照面,话都未多说一句,惠妃听了宫女的回报,满意乌日娜的知理,心道如果不是大阿哥早有媳妇,娶个乌日娜这样的也挺好掌控,若不是乌日娜不可能当大阿哥的侧室,她还真想给大阿哥和乌日娜牵上,虽然这么想,但惠妃也只是想给大阿哥多找一份助力,真要让大阿哥跟乌日娜有瓜葛,她怕给乌日娜闯祸救火都会救到心累。大福晋身子不好,根本约束不了乌日娜。
想着又庆幸太子与乌日娜的事没成,还得罪了人,不然以太子妃的手段既能压下乌日娜又能拢住她,这年头要找个这么天真的,娘家又给力的蒙古女人可不容易,太子的储君之位只怕更稳。
惠妃的种种心事且不提,儿子到眼前,关心还来不及,即将回蒙古的乌日娜又能理会多少。
哪知,到了第二日,惠妃准备去慈仁宫给乌日娜送行,却发现乌日娜并没有回蒙古,太后当着她的面,说让人带去直郡王府给大阿哥福晋指点教养,惠妃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了。
“太后,臣妾与乌日娜有缘,不如臣妾来教养格格一番,臣妾没有女儿,倒是想有个格格能亲近贴心。”惠妃主动说道。
太子妃听到惠妃这么说,笑道,“惠妃娘娘喜欢乌日娜格格,那是格格的福气,不过您是一宫之主,乌日娜格格不好在您宫里常待。”惠妃怎么不想想,虽然你现在老了不怎么受宠,可也是康熙的妃子啊,乌日娜不是康熙的女儿,就算是侄女辈也怕常碰上传绯闻啊,何况是在妃子宫里碰上,不尴尬么。
惠妃一开口就觉得自己急了失言,又忙道,“也是我想得差了。不过大福晋身子不好,本宫怕她担不起格格教养之责。”
这话一出,谁能说她什么?连宜妃都点头,“大福晋的身子却是不好,也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
太后见主意被推脱,皱眉了,太子妃又道,“西三所格格们的住处也没多余的院子,乌日娜格格学的又与格格们不一样,这倒也是为难。本来我也想接乌日娜格格到毓庆宫再住一段日子,但乌日娜格格住不惯,也只能算了。大福晋不行,那只能另想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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