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的黄泉路,你去陪她吧。
她为了你去死了,那也用你的余生去祭奠她吧。
宁小可字字清晰地对童华生说道,这样的诅咒恶毒地让童华生都无言以对。可是宁小可却毫不在意,她透过大块地玻璃窗望向远方的天际,那样的天际线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你以为她离开了,你就安然无恙了,”宁小可的声音中甚至透着一点地愉悦,而这样的声音在童华生听来却无比地诡异。
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父女却隔着话筒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这一刻也许是他们最亲近地时刻,那个联系着他们的女人永远地离开,他们的心同样地绝望伤心着。
宁小可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挂断了电话。
“你去哪?我送你,”时未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愧疚,在这种时刻她内心并不轻松,死亡带给人的震撼唯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那种感觉,由此是你亲眼看见一个在你面前头骨崩裂,连碎裂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时。
“去做一件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宁小可脸上带着一丝狰狞,平时清秀温暖的表情早已消失,余下的只有恨,刻骨地恨。
宁小可拦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时未开车远远地尾随着这辆车,她看了看电话屏幕上清楚地萧昊两个字,最后却还是选择黑屏。
“小姐,你去哪啊?”司机问了几句,宁小可都没反应。最后只能更大声地叫了一声,总算让人回过神。
“去解放军总政治部。”
司机踩了了急刹车立即调转头说:“不好意思,小姐,这地方我真去不了。”
宁小可看了司机两眼最后还是选择了下车。
时未将车子停在宁小可的旁边:“上车吧,我送你去。”
车子在平坦地大道上快速地行驶着,可是坐在车上的两人心境却全然不同。宁小可此时能想的只有萧昊,她爱萧昊,可是今天过后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了?
宁小可知道自己在选择一条错误的路,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她亲自去做,是作孽也好是除恶也好,她既然选择了就不容许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宁小可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她从来都是全班学习最用功也最听老师话的学生,而且她能和所有同学都关系良好,因为她从来不喜欢争也从来不极端。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怎样的,平和宽容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是对待沈溪的背叛,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放下心里的包袱,不去恨也不去怨。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有这么伟大,她没办法接受一个全几分钟还活生生地人就那样冰冷地躺在那里。她的心脏没有大到可以就这么简单地将这件事掀过去,所以宁飞最大的心愿她会帮她完成的。
宁飞从来没有完整地拥有童华生,所以这一次她要让她完成这个心愿。
“宁小可,你……”时未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持有怎样的立场,作为对手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欣喜若狂,但是当她目睹宁飞的结局时,她心里只有凄凉那种足可以改变她以往价值观的凄凉。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已经心理扭曲到变态了,”宁小可看向窗外凄然一笑:“是啊,我现在可不就是变态了,亲手举报自己的亲生父亲,把他送进监狱或者死刑场。”
时未看见前面跳转的红灯踩了急刹车:“如果是我,我会更偏执做的比你更过分。你这种性格的人都要做这样的事情,你说我呢?不过宁小可你得想清楚了,一旦决定了,你就不可能回头了。”
“没想到陪我走这段路的竟然是你?”宁小可转头看向窗外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就连时未都没想到这样的一段路是自己陪她走的,可能在这种时候亲眼看见宁飞死的她才最能理解宁小可的心情吧。
时未将自己的军官证递给门口拿着枪的警卫,又打电话让总政治部里的熟人过来接了自己,她们才得以进去。在中国最难进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军政部分,门卫恨不得查清你前三代的身家是否清白。
“我只能送你到这,前面的那个人就是总政治部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和他说。”时未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她似乎没有办法拒绝那个倔强地站在城市街头的身影。
“谢谢你。”
宁小可站在原地看着时未的车离开,现在终于又剩下她一个人了,没有人可以永远地在别人的背后的,就象现在她只能自己面对所有风雨。
“你好,我是雷天翼,我听时未说你有点事情需要我帮忙解决。”
宁小可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笔挺制式常服的男人:“我要举报南京军区总参谋长童华生。”
就象一生那么遥远一般,宁小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抱着包看着远方的天际一线,在这座水泥森林中,连天际的最尽头都被高楼大厦阻挡。
宁小可坐在侧面没有人经过的台阶,看着不时有穿着制式常服的军人来来往往,或手里夹着文件疾步走过或一路和身边的交头接耳。瞧,这个世界还是这么宁静祥和。
对于宁小可而言,这个时候的她失去了亲生母亲,恨不得自己的亲生父亲去陪葬,几乎她的世界已经倒塌了一半。她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之间,在仅有的黑暗中她的世界中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微弱地带着不甘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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